一炷香前,萧辞原本在屋里呆得好好的,托乔羽的福,他今晚不用再吃晚饭,便寻思着那本书瞧瞧。倏地,房门被一阵强悍的灵力给震开,一道流光瞬间窜入萧辞的屋里。萧辞一眼便能瞧出来,那是萧煜的传话之术。
“来暗牢吧,见见乔羽的最后一面。”诡谲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随即又像一阵风似的慢慢消散。
萧辞蹭地一下站起身,他紧蹙眉头,实在不明白乔羽到底犯了什麽错,为什麽他被抓进了暗牢?为什麽是见他最后一面?
萧辞回想起曾经在暗牢里的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双手紧紧攥拳,背后生出薄薄一层冷汗。他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出房屋,快步向暗牢赶去。
已进入暗牢,那尘封在记忆里的黑暗又铺天盖地朝萧辞席卷而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越往里走,越靠近他原先的那间牢房,他就越害怕,竟有些不敢再继续向前走。
可萧辞又闻到了那股浓郁的血腥气,意识到乔羽在里面肯定受了重邢。思及此,萧辞鼓足勇气向暗牢的更深处走去。
他站定在关押乔羽的牢房门外,看着奄奄一息的乔羽,涌起了一阵微怒。乔羽跟了自己也有一个多月了,在这些日子里,他一直真心侍主,而萧辞也并没有将他当成侍从,而是当成还需要自己照顾的弟弟。
每日看着他在自己屋里上蹿下跳,为自己準备吃食,和泽清互相打闹,便觉着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些人气,感觉自己好像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单单只是一个供人使唤,杀人不眨眼的傀儡。
可如今,乔羽正与自己一道门相隔,他身上无数的伤痕诉说着适才经受了怎样一场非人的折磨。乔羽一见到萧辞,就像看见自己的救世主一样,身体微微颤动,口中断断续续地叫唤出少主两个字。
但他刚说出“少主”两个字时,站在萧煜旁的侍卫便挥起手中的长鞭,狠狠抽了他一鞭子。乔羽痛得闷哼一声,终究是不敢再说出一句话。
萧辞也是一阵焦急,若是再这麽耗下去,他真的活不过三天。萧辞眉头紧蹙,对着萧煜俯首,道:“义父,敢问他是犯了什麽错?”
躲在一旁的淩泽也将耳朵凑近了一点,想知道乔羽到底犯了什麽重罪,要这麽惩罚他?竟然还惊动了萧辞?
萧煜并没有直接回答萧辞的问题,而是慢悠悠地说道:“今日,他给你送了一碗面,当然据我所知,他应该是每天都给你送吃食。”
萧煜说到这,低眸观察着萧辞的脸色,见他没有反驳,但脸上也没有多余的异色时,他才稍稍放心了一些,随即又继续说:“本来也没什麽事,若是他将那份上不了台面的情藏在自己心里也就罢了,但他偏要说出来。”
讲到这,萧煜的声音倏地冷冽了几个度,在场的人都清楚地知道,他发怒了,而且怒气不小。
“他说他喜欢你,而你也最喜欢他。”
萧辞心中一紧,义父是最忌讳的就是自己动情,他万万没想到乔羽竟然是因为这件事被弄成这样的,到头来还是因为自己。
“只是一句玩笑,义父不必将其放在心上。”
萧煜直接将萧辞说的话当成耳边风,毕竟他可是瞒了自己整整两年之久啊!萧煜举起手施展术法,向萧辞的心口探去,感受到锁情丹近日并没有反噬的痕迹,这才相信了萧辞说的话。
淩泽无比错愕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萧煜为什麽会这麽强烈地制止萧辞动情呢?并且还要将对萧辞动心的人全部一网打尽,彻底扼杀。这也未免太过偏激了些,还有他刚刚朝萧辞的心口施下的术法是什麽?有点像是试探某些东西,难道萧辞的心髒以前被施加过什麽东西吗?萧煜在探查些什麽?
重重疑点快要把淩泽淹没,直到他听见了萧煜对萧辞的命令。
“既然是假的,那你就亲手把他杀了,也算是对他擅自生出那种心思的惩罚吧。”萧煜漫不经心的收回手,一脸玩笑地看着萧辞。
萧辞还想反驳,想自己能够救乔羽一次,可当他正準备说话时,萧煜仿佛也察觉到萧辞想要做什麽,便立即抢过话题说:“我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若你做不到,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这人未免也太心狠了!萧辞又怎麽能狠下心将乔羽杀掉,那毕竟是和他生活过一个多月的人啊!淩泽思及此,忽然想起面前的萧辞可是连相处过两年的人都可以拔剑相向,又怎麽会在乎一个相处才一个多月的人呢?
淩泽心下微冷,沉沉地看着,等待萧辞的下一步动作。
“你的家人,醉云巅会好好帮你尽孝的。”萧煜对着牢里阴狠地看着他的乔羽,冷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