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回到了晓风门,看着淩徽无比殷勤地关照,只觉得恶心不已。就连跟在萧辞身后的三人,也有些抗拒面前仙人道骨的师尊。他们直到现在才知道,为什麽当时萧辞看起来对淩徽有很大的敌意,而现在却什麽都说得通了。
萧辞躺在床上发起了高热,而“淩泽”守着他,温馨不已。可就在这样的氛围里,因着淩徽而打碎了一切。两人因为淩徽而吵了起来,“淩泽”也愤然离去。淩泽听见了萧辞心中的话语,他这时才知道,萧辞觉着自己是唯一一个会相信他说的话的人。
可他,没有。
萧辞望着“淩泽”离去的方向,心中只剩下了苦味。在这样孤寂的漫漫长夜里,他该有多难熬啊。淩泽强忍下心口的刺痛,他多想上前安慰萧辞,他多想告诉萧辞,当时的他在自己的心里是有一席之位的,现在甚至更高,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生命。
看着萧辞痛苦,淩泽也就像是喝了一碗无比苦涩的汤药,苦得有些作呕,甚至刺激得胃里一阵痉挛,惹得淩泽紧蹙眉头,差点喘不上来气。
萧辞的发热好一些后,他的脑袋也逐渐从沉重变得轻快起来,思考问题也灵敏了许多。一连串的事情在他的思绪中穿流而过,一些无比相似熟悉的画面全部串联到了一起。直到他又发现了其中的症结所在。
之前轻风镇的老妪说过有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要整个镇子都向神兽献祭,而玉霄镇也是一个穿黑色斗篷的男人把薛柔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可以串联到一起,而做这些事的人,要麽是一个人,要麽是一群人,总之这是同一股势力在人间胡作非为,肆意杀人。而更多的证据都在证实,这一股势力中有一个人也许就是晓风门的门主,淩徽。
淩泽三人相视一眼,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能表达出他们此时此刻的错愕和慌张。可他们又觉着,自己必须去为这个世间做些什麽。既然出现了问题,那就解决问题,找出兇手,哪怕是他们亲近之人,也责无旁贷。
他们压抑住心中的震惊,继续往后看去。应该不要过多久,“淩泽”和“言绪”的大婚就要举行了。虽然距离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可淩泽还是始终没有办法去直面那一天,甚至提及都不行。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夏安”在碧河畔喝得醉醺醺的,而萧辞也默默走到他身边坐下,拿起酒壶就开始灌。淩泽看到这一幕,突然就想起了那个让他无比生气的画面,还记得当时萧辞问他什麽时候来的,自己承认是在看到夏安扑倒他的时候来的。
那个时候,萧辞明显舒了一口气。而现在他倒要看看,自己没来之前,他们到底还做了什麽事。要是夏安这个小兔崽子真的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那自己不介意好好教教他规矩。
想到这,淩泽阴鸷的眼神直接锁定住夏安,夏安顿时就感觉到了裸狠的眼神,甚至快要把自己灼烧。夏安吞了吞口水,他只敢在心里怒叱淩泽。不是,这人也忒小气了吧!他和冰块儿之间明明清清白白,什麽都没有!
“是,我是喜欢他。”
“但以后不会了。”
淩泽的心快要被这两句话弄到支离破碎,他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眼眶也慢慢变得微红。萧辞对自己的喜欢,就连夏安都瞧得出来,可作为淩泽自己,他却一点也没有注意过,只是一只拿他当小孩,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
原本他听见萧辞说爱他,他那一刻是无比喜悦的,萧辞从来没有鄙视过他对淩泽的爱,甚至可以就这样大方地讲述出来。可当他听见萧辞说以后不会再爱他的时候,淩泽的心好像被千万根银针刺穿似的,原来心痛到极致后是无休止的麻木。
他多想沖上去紧紧抱住萧辞,祈求他不要收回对自己的爱,可自己又有什麽资格让萧辞继续爱自己,毕竟从始至终伤他最深的那个人,始终是淩泽自己。 他的眼泪从眼眶中倾泻而下,悲痛也顺着他的眼泪一起流出。
难怪萧辞知道自己没有听见他前面说的话时,长舒了一口气。这下,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而萧辞刚说完话后,夏安也跟在他后面,来了一句,“ 那我也以明月为证,不会再喜欢阿绪了!”
言绪听见夏安说的话,一时无言,他握着夏安的手缓缓松了力气,好像要从夏安的手指尖脱身,而夏安好像感觉到了危机,他急忙紧紧抓住言绪的手,不让他离开。
“阿绪,那都是我说的气话。而且,你那个时候都要成为别人的道侣了,我还怎麽继续心悦于你啊!但我现在还是心悦你,一如既往,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