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无情不是一蹴而就、一夜之间变成的,而是在某个扭曲的环境无知无觉、日积月累中形成的自我保护形态。
“你是因为你阿姐的事才回来的吗?”在澄清的水面倒影里,路北庭忽然问。
柏唸坐在木桌前撕着菌菇:“是,也不是。”
是因为阿雁的事,也是因为不爱了。
柏唸表情依旧没什麽起伏:“爱而不得,放而不舍,求而不能,失而不甘,这叫执念,不要怀疑别人说的几分真、几分假,你自身强大优秀,何必向外求取。”
路北庭平静地嘲讽:“执念和爱连自己都分不清,还留着脑子干什麽用。”
关掉水龙头,刚教飞的鸟在空中盘旋一圈,又自愿地安于大树一隅。
静了一会儿,他问:“现在的日子过得好吗?”
柏唸淡漠道:“像天空的云朵一样自在漂浮,大千世界里,为什麽要有爱憎。”
并非询问要解答,只是平静如水的表达,好一副识破尘嚣,作个逍遥物外人的语气。
说到底,倒还是他庸俗自扰了。
路北庭不禁失笑一声,直白地看着柏唸:“这里冬天下雪吗?”
认真而狠厉地诘问。
柏唸略微一顿,把手里的菌菇丢进簸箕里,起身,在即将跨进厨房门槛时,停下来,侧首道:“下不下雪都一样,你若是不想吃饭,可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