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柏溪南吃饱又犯困了,端着的碗筷掉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他像一滩水磕在桌面,磕痛了又捂着额头瘪嘴哭。
“不用你洗碗,去洗澡睡觉。”
路北庭拎他胳肢窝弄下椅子,看着小身影摇摇摆摆、慢慢吞吞的喝醉酒似的走进木楼。
路北庭几乎像是濒临死亡的人,急需解药。
沉默不语,大步上前,双臂紧紧地箍住柏唸的腰,仿佛要把人钳进自己的身体。路北庭低头埋进他的颈窝,闻到浓郁的苦味。
“路北庭,你不要这样。”柏唸皱起眉,轻声道。
“如果少年的我知道,我一定带你高飞远走。一定。”
柏唸笔直坚挺的身躯一哆嗦,铁铸的骨头被这句话软了下来,将额头抵在他的肩窝,鼻子索取着那熟悉的味道。
路北庭缓缓松开手臂,与柏唸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空中一朵大乌云遮住月亮,院里的树叶簌簌地飘在他们的脚边,他擡手固定住柏唸的脸,吻到柏唸的唇。
尝到了药的味道,真的好苦。柏唸整个人都是苦的。
这些苦交叠混杂,从路北庭的唇舌间一直传至了五髒六腑,化作锥痛。
柏唸把他也变苦了。
“你有话要跟我解释吗?”路北庭离开他的唇,再次和他鼻梁相对。
“……没有。”柏唸拿开他在自己脸上的手,错开两步,“回去吧。”
话音落下,转身快步上楼,随之关门落锁声响起,然后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