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展开一张纸,过了好半晌,路北庭却不再念了。
纸上内容的字能明显看出当时人的手抖:
【自从于哈尔滨离别后,我心如刀割,匆匆回至哩寨,亲人相继离世,生念寂灭,遥想阿姐与侄儿,便硬生生苦撑下来。
哩寨太压抑了,我时常仰望天空飞鸟,想念着你,想着我这不知是冗长还是短暂的一生,再也见不到你,难免哽咽落泪。
忽然想到一句诗: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路北庭,遥祝你自由顺遂,开心快乐。】
“怎麽不念了?”柏唸摸着他稍稍扎人的胡茬问。
“念累了。”路北庭颤叹口气,搁下那沓纸,给他拉一下被角说,“还要好久才天亮,再睡会儿。”
“嗯。”柏唸的呼吸悉数喷洒在路北庭的脖颈和侧脸上,嘱咐道,“南南他们来了,一定要叫醒我。”
“好。”路北庭嗓音喑哑回答。
过了片刻,路北庭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濡湿了一块,他擡手轻轻盖住对方的眼睛,半撑起身体,侧首吻到那又苦又干涩的唇。
掌手温柔湿润了,唇舌间也湿了。
唇齿缠绵,厮磨片刻,路北庭离开几厘米,自上而下互相抵着鼻尖,背逆着窗外悬挂的一轮明月问:“怎麽就只会求神女庇佑我,你自己呢?”
柏唸看不到他,在黑暗里,苍白无力的面容惨淡笑了笑,不答反问:“绣球的愿望你许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