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庭沉吟久久,不答。
路家需要他,答案定然是,该怎样,就怎样。可是他在柏唸面前心太软,琢磨这个答案太冷血无情。
柏唸从沉默中知道了,但他就是害怕,害怕自己不在了,路北庭会太孤零零。可他也不再问了。
这时有人进来给他们送饭菜,他现在很难有什麽胃口,至多尝个味儿,但在路北庭的监督下勉强多吃了几口。
撤去饭桌,他掀开被子说:“我想剪个头发,太长了,洗起来不方便。”
路北庭手搭在椅背上发愁,手指敲了几下,撂下句“稍等”,然后转身出去,不消片刻,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柏唸看着他愣了一下。
他以为对方是去弄辆轮椅,还思索着会不会太夸张,自己走路的力气还是有的,然而这人直接去拿了一把剪刀和一块布回来。
“你要帮我剪吗?”柏唸问。
“嗯,理发店太远了。”路北庭拖张椅子摆在窗台前,朝他一笑,“我手艺不错,你要试试吗?”
这句话很好理解,平平淡淡,但是那个笑容意味深长,满是揶揄。柏唸坐在床上,瘦长的双腿踩在地板,捧着水杯揣摩两秒,耳垂立马肉眼可见的红了。
“你不要脸。”他搁下水杯,被路北庭牵着坐过去。
“对,我是不要脸,我的脸都贴完了。”路北庭有模有样的在他围上布料,用夹子固定,缕缕墨发流逝于白皙修长的指间。
“烈女怕郎缠,也就你讲得出口。”柏唸迎面深吸口清新空气,耳朵潮红褪去。
“陆予教的。”路北庭眼都不眨,熟练地甩锅道,“他说这样才有老婆。”
柏唸后脖子又蔓延起羞红:“陆予他就是个傻子,你听他的。”
路北庭说:“事实证明,这招确实管用。”
窗户半敞开,今日天空蔚蓝,阳光明媚,风也温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