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也不知该怎麽办了——他怀里还揣着早上主子吩咐準备好的那方徽墨,现在沉甸甸地揣在怀中,实在不知这差事该如何办。
到底还是往晏渠山怀里一放,道了句这是殿下吩咐的,便匆匆离开了。
而晏渠山显然也没想到方海会给他这麽个物件——
或者说,他根本想不到萧麒那样的性子,遭到那般折辱,还会服软。一时间,他竟怔住了,愣了片刻,才匆匆往萧麒离开的方向走去。
而不远处的萧玥便冷眼旁观了这一切,两人都离开了,这才收起那副故作柔弱的姿态。
一边的婢女言道:“殿下本对晏公子无意,为何总要这般示好?”
萧玥并没有直面回答她的话,反倒是若有所思地笑起来:“这晏渠山如今倒是风光,一个贱籍所出的外室子,竟然鲤鱼跃龙门成了状元郎,倒是奇了。”
他複而又讽刺道:“天家多无情,我那二哥还真能为晏渠山做到这地步,不过嘛……这脾气倒是同从前没有半分改变。”
“从前兰妃娘娘不也是这般的。”一边的婢子接话道。
萧玥笑了:“可不是。”
“模样,脾气,性子,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兰妃也是个癡情种啊。”
兰妃当年之事一直是陛下心中的一根刺,萧玥知道之后的事便不能再提了,只是拢了拢外袍便往他母后的凤仪宫内走去。
而另一边,萧麒几是用跑的,匆匆地,只身一人茫然无序地不知跑到了何处,精疲力竭了,才扶着雕花玉栏缓缓地卸了浑身的力。
这两日间无限的委屈、无限的怨,便在此刻倾泻而出了。风一吹,身子便如柳絮般,站不住地打着寒噤声,再擡首时,眼前的一切便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