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事儿,他整宿的没睡着,第二日起了个大早,顶着眼下青黑一片去学听先生讲学,概是真真走了霉运,甫一进门,就撞见方要出来的晏渠山。
混账东西,穿了锦衣,便以为自己是主子了。薛恭文从鼻孔中哼气,狠狠一撞他肩膀便往内走去。晏渠山还是面上带着笑,拍了拍肩,朝侯在殿外的宫女要了个暖炉后,方才进来。
他捧着暖炉,走至正在抄写文章的萧麒身侧,要把暖炉往他怀中递。
萧麒看见,先是颦起两道秀美的眉,作势要推拒。可晏渠山凑近他身侧,不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麽,萧麒便红着耳根嘟囔着接了过来。
薛恭文不知他们挨着脑袋说了些什麽,在一边巴巴地望着,看他们打情骂俏却束手无策。
他急得拿毛笔在纸上乱画,手下一用劲,竟然把这笔杆子都折断了,“卡擦”一声,弄得在一边悄悄低着头打瞌睡的三皇子都被他吵醒了。
萧宏在底下踹他一脚,低声骂他,“薛恭文,让你帮本皇子挡着夫子,你他娘的在做什麽呢?”
他整出的动静不小,连夫子都擡眸看来,颇为不悦地开口道,“薛恭文,专心。”
薛恭文回了声“是”,又朝三皇子道了歉,才憋屈不已地朝萧麒方向看去,却看见晏渠山正好在看他,嘴角处露出了抹意味不明的笑。
狗东西……他愤恨地攥紧拳头,这混账是故意的,故意在他面前作秀,看他因为干着急而出洋相——其实他倒是想得不错,晏渠山就是故意的。
晏渠山知道自己并非旁人眼中高风亮节的君子,反而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自己的出身一直是横在他心中的一根刺,薛恭文又几次三番地带着人戳他痛脚,他当然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