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渠山向来做事缜密,从来不会让自己立于不利之地,可是看着萧麒那个样子,却罕见的动了恻隐之心……
或许,说恻隐之心倒也不尽然,他只是看着萧麒,想起了那个风吹雨打的自己。
是他沖动了。
“脉浮而紧,像是风寒之兆。”晏渠山叹口气,最后还是说道,“我只能让殿下现下稍微好受些,要根治,还得是太医来。”
说罢,他就提笔,写了张方子交予方海手中,“让太医院的药童按着我这方子上写的剂量抓。”
眼下萧麒咳地几乎咽气,就是死马也当做活马医了,方海点点头,便向外跑去。
晏渠山看他走了,便把那软枕从萧麒手下抽了出来。刚要离开床榻,腰身却被一双轻软的手拢住了,腰后也贴上温热的面孔,是萧麒在他身后轻声的呢喃,“我好难受……”
“不要走……”他的声音那样轻,似乎是在哽咽。萧麒的力气那麽小,晏渠山只要稍稍用劲就能让他松开,可他却愣在原地,到底没有动。
“疼啊……我疼啊……”萧麒靠着他,病了,也再无那样倨傲逞强,只是哭,不住地落泪,“冷,好冷,抱抱我,抱抱我。”
他攥着晏渠山腰间的衣料,像是握住了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母妃……父皇……”
“不管是谁也好……我好冷啊……抱抱我……求求你了……抱抱我……”
像是个孩童。
他的哭声实在揪心,不知道为什麽,晏渠山的心口变地闷起来,他转了身,把萧麒拢在怀中,衣角细致地擦去他面上的泪,“不哭了,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