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让萧麒也体会今日他的苦楚、他的痛不欲生,他要将这份仇恨百倍奉还……晏渠山跪在地上,他已跪了太久,身子再也直不起来,他恨萧麒,又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晏渠山闭上眼睛——有关于萧麒的一切锦缎一样在他脑海中拂过……
萧麒在他送舍利子时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神采奕奕;萧麒在他吞那块梅子糕时的歇斯底里;萧麒在他身下披着墨发,红烛映映下,那双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还有……
还有萧麒穿着吉服,端坐在离他那样远的高处,萧麒被那样多的人围着,他一眼都没有看他。
一眼都没有。
他的神志越来越昏沉,像是要陷入无尽的梦,可偏偏这个时候,那些砸在他身上的雨突然不见了。晏渠山眯着眼睛,艰难不已地擡了擡头——
不是雨停了,是一柄伞。
他费劲地睁了睁眼,认出那撑伞的人——是萧玥。
是萧玥,不是萧麒。
萧玥微微屈膝,朝他伸出了手,“晏哥哥……”
“你已跪了三天三夜了……莫等了,二哥……二哥他不会出来的,你和我走吧……”萧玥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来,“他不帮你,我帮你。”
“我会请余首辅救你父亲的……”
晏渠山看着那只手,就这样看了很久很久,他的嘴角微微挑起——像是一个不知是何意味的笑。
他并没有回握萧玥的手——晏渠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在沉闷如鼓点的雨声中,他满满地陷入昏沉。
昏过去之前,他又想起了萧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