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再一次地安静下来,晏渠山平躺在床榻上,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震跳的心跳声。
烛火被熄灭了,明明眼前是漆黑一片,可晏渠山还是亢奋地睁着眼睛,脑海中萦绕着方才陈院判的话,久久地挥散不去。
头脑与心一样混乱。晏渠山的眼前一次又一次地幻化出萧麒的脸,眼睛赤红地哭喊着,一遍又一遍地问他要他们的孩子;又或者是苍白无力地沉寂着,一双眼睛永远只看着手里那支簪子。
晏渠山知道,麒儿怪他。是他将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子扼杀在萧麒的肚腹之中,这都是他的错,所以麒麟儿怪他——
可如果他们再有一个孩子呢?
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他的麒儿离开他,如果那样,他宁愿去死——
晏渠山偏执的想着,若他们再有一个孩子,是不是萧麒就会心软呢?
他知道自己的罪行罄竹难书,晏渠山不求萧麒对他回心转意,他只要萧麒留在自己的身边。
如果萧麒再有了身孕,有一个融着他们二人骨血的孩子在萧麒的腹腔中生长,那麽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不是就能短一点?
哪怕是一点点……对晏渠山来说也足弥珍贵了。
没有一个年节是过成这样的。
除夕晚上下了一场前所未见的大雪,哪怕紧闭着窗也能听到外头呼啸的风声和层层的落雪。家家户户的大门连同宫门都锁着,最叫人不可置信的是皇上今年都没有办宫宴。
初一一早,紫珠披上厚厚的外裳,带了几个侍从出了瑞王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