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吴铭来历不明,想来也不可能与皇上有什麽纠葛,郑玉成至以为皇上是投鼠忌器——历代皇帝皆是如此。
可是现在……萧麒的反应未免有些太大了,他明明应该气定神閑地待在忠王府内,好好地听完这一出戏, 再等着这个吴铭来叩见他。
原本应是如此的。
萧麒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胡乱跳着,像一个被砍去双腿的人,无论用那一条断腿站立都会感到疼痛。他的呼吸越发不顺畅, “嗬……”
哗啦——
忠王府朱门被拉开,在两道厚重的门慢慢地, 慢慢地敞开。而他站在逆光处,萧麒无法看清他的脸,只能依稀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他前方。
在那一刻,萧麒身后薛恭文等人的叫喊声,以及上京城中的此起彼伏的呼声,好像都这样消失了。
在萧麒对上那双深邃眼睛的一剎那间——他纷乱的心跳沉静下来,几乎趋近于停跳。
人世间的一切,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藏黑的夜色,萧麒的眼睛只能捕捉到眼前的那一片光芒,像是跳动的火焰,不断灼烧他的眼球。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身上的光芒逐渐散去,像火堆被浇灭后得以敞露出的,伤痕累累的枯柴。
可吴铭全副武装,因此,哪怕他真的伤痕累累,萧麒也看不出来。
吴铭发丝高束,面上被一副花纹奇异的铜质面具覆着,他身着玄色劲装,显得整个人肩宽腿长。
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裸露出来的地方,双手被赭色牛皮套着,只有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