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挖出来的花生,被太阳一晒,黏在上面的土水汽被晒没了,就彻底跟花生融在了一起,更不好摘了。
郑月娥也在地里帮忙摘花生,边摘边抱怨:“康州府这边哪儿都好,就是种地太麻烦了,就拿这花生来说,要是在我们西北,都不用挖,直接逮着花生秧子一扯就出来了,再抖抖土,花生上一点泥都不会带,就这样带着秧子扯回去,放在院子里晒干,什麽时候空閑了,什麽时候再来摘。”
林立夏听得羡慕不已:“娘,你们那儿可真好。”不用挖花生,能省下不少力气呢。
“好啥好啊,全是沙子,一不下雨,地里庄稼全玩完。”郑月娥抱怨归抱怨,人也实诚,“别说庄稼了,人都没水喝,继续待着,只能渴死。”
要不是这样,她家也不会逃荒。
想到她们一家好不容易逃出来,她为了家人能够活命,膝盖都跪烂了,跪来了一袋粮食。
但一家人吃饱后,首先抛弃的就是她,郑月娥的眼神不禁暗了暗。
西北地凉,人也凉。
“娘,你喝点水。”宋惊蛰挖完一畦花生,给郑月娥递了壶水过去,安慰她,“以后你再也不会缺水喝了。”
“那是。”郑月娥得意地接过水壶,她现在有丈夫有儿女,再苦再难,她的丈夫和儿女都不会抛弃她。
“立夏你也喝。”安慰好了郑月娥,宋惊蛰把自己喝了几口的碗递给林立夏,让他也喝点水歇歇。
“谢谢惊蛰哥。”林立夏接过水碗喝了几口,明明是连茶叶都没放的白水,可他竟然喝出几分甜来,解了渴,他又把碗还给宋惊蛰,“惊蛰哥,你再喝点,你挖地出的汗多,要多喝水。”
“好。”宋惊蛰笑着接过碗,将碗底的水一饮而尽。
“我也要喝,我也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