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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锦缎绿衫,凤冠霞帔,加之琉璃金钗作点缀,当是风华绝代,美得不可方物。

她盖着嫣红的盖头,由其兄长扶下了花轿,却迟迟不见新郎官薛梧的蹤影。

“要不先进去吧,再不走恐要误了吉时。”

媒婆催促,但除了院子外的奴仆,别无他人,家主也未尝有人出来迎亲。

“许是什麽要事耽搁了……”

新娘微掀盖头,盯着自己锦鞋上的流苏,刚想往里走,便被兄长背了起来,后者低声训斥一句“成何体统”,拨开大门上的红绸和绢花,兀自进了屋。

鞭炮齐鸣,却难掩婚房的落寞。

洛寒等了半晌,自正午十分直到孤月高悬,她的盖头依旧没有摘,泪痕染晕了红妆。

公婆待她倒是极好,没有丝毫怠慢,久而久之,逝者如斯,原想着日子就这麽安安稳稳地过下去也好,反正男儿志在四方,漂泊在外的游子,早晚是要回家的。

拜堂此等终身大事,洛寒也不急于一时。

可未过半载,她便听闻,有位才子进京赶考,一举登科,中了探花郎……

而后,便替芳兰阁里的清倌赎了身,二人双宿双飞,浪迹天涯。

此事一出,京城哗然,薛梧一意孤行,倒冠落佩,浪子不肯回头,同僚调侃他为“烟花柳巷红尘客,风花雪月夜归人”。

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是她素未谋面的丈夫所为!

婆母顿时气血攻心,昏迷不醒,阿公更是捶胸顿足,但之后不足半月,薛家就提了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