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放了麦芽糖,应该不会太苦吧?
好奇害死猫,萧晗舀了半勺寻思先呡一口,结果苦得嘴都歪了,他忍住骂街的沖动,把碗狠狠地扔向台凳,“这是给人喝的吗?!”又怕药凉了伤胃,只能吹到半热喂给暮尘。
刚半勺喂进去,暮尘就不住咳嗽,把药汤呛了出来,旋即睁开眼睛……
二人四目相对。
或许暮尘确实累了,他此刻褪去了平日身为玉清仙尊的锐利锋芒,多了几分不曾示人的似水温和,可能是萧晗的错觉,他从那双疲惫无神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瞬不谙世事的茫然,恍如隔世。
那年的洞房花烛夜,萧晗掀开盖头,看到的,也是这张脸——如此无畏淡漠,平静到令人无措。
萧晗怒极反笑,他猛地挑起玉如意,嫣红的盖头扯掉了暮尘发间的金钗,阴风凛冽,吹灭了寝殿内的龙凤花烛。
暮尘身缚镣铐,又被萧晗封了法力、断了灵脉,别无他法,只能任其胡作非为。
妆台上的铜镜,映了满目荒唐。
暮尘自始至终都在沉默,只是孤注一掷般凝视萧晗,他的眼神犹如含了千言万语,又似乎已然说尽,深棕的双瞳中充满了冰凉与平和,也是那种万念俱灰的情愫,割得萧晗心口泛痛。
恨我吧,暮尘,咱俩这辈子,注定了陌路殊途。待我命丧黄泉,世人释怀遗忘之后,至少还有一人,是恨我的。
萧晗所求不多,他来人间一趟,合该留下些什麽,神爱世人,既然师尊吝啬将大爱施予自己,那若能分得些许恨意,也是好的。
“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