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像是在一瞬之间凉透,从头顶到脚底,叫嚣着倒灌着。
江栾川意识到,这话不仅是对绑架江言的那个人说的,也是对自己。
江言把那些,疯狂的拥吻与极致的欢愉,食髓知味的快感,视为屈辱。
不得已的,情势所迫下的低头。
江言挑眉,虽然不清楚江栾川具体在哪,但大概还是知道个方位。他有些挑衅地冷笑道:“叔叔以为呢?”
江言几乎是踩在江栾川的雷点上疯狂蹦跶。江栾川不年轻了,常年处于完全高高在上的地位太久。这种人的通病就是极端的自信,与绝不允许任何质疑,任何对他尊严的践踏。
江言倒是很想看看,江栾川会是什麽反应。
可惜江栾川只是僵硬了片刻,很快恢複如初,像是没听懂江言的言外之意。
江言只好再直白一点:“叔叔,那个晚上与我而言,也是同样的屈辱。”
江言虽然看不见,但渴望感受到江栾川的愤怒。
愤怒后自然而然就会有报複值。毕竟他已经这麽惨了,连最爱的钱都没有了。做个穷光蛋恐怕是野心勃勃者能想到的最惨烈结局。
当然,那其实是违心的谎话。平心而论,在a市某酒店顶层的那个夜晚,绝对不是哪一方独自驱使,而是怒火与暧昧在某个程度达到了顶峰,两个人在搏斗中相拥,在疯狂里沉沦。
更可惜,他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江栾川依旧是一副平静的做派。
“小言,别闹了,跟我回去。”
他的声音很轻,因为无论是何种场合他都不需要放大声音。江栾川习惯了所有人安静地像死人一样听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