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如鼓着一张包子似的脸,利用啃肘子的空档说道:“云文,你欠我可不止一回了,这得折算成多少肘子呀。”
“你说得算!”魏云文财大气粗地笑了笑——看那架势,仿佛只要林太医愿意,哪怕吃光全天下的肘子,他也无所谓似的。
眼看着林谨如面前的骨头堆成小山,南星不禁奇道:“方才开棺时,我看你脸色煞白,险些没把五髒六腑一起吐出来,转眼的工夫,林兄这是又饿了不成?”
胡吃海塞的林太医动作一僵,送到嘴边的肘子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垮下脸来抗议道:“人家好不容易才忘了这茬儿,被你一说,又全都想起来了,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南星暗自吐了吐舌头,不甚真诚地说道:“怪愚弟嘴欠提错了壶,可心里还是盼着谨如兄顿顿肘子相伴,天长地久的。”
怎麽听着这麽别扭!
林谨如无奈地放下手中肘子,忽然想到了什麽,偏头对魏云文道,“今天查验的那个小倌儿,究竟被何人所害,你心中可有判断?”
“如果烧山人李四所言非虚,那麽花钱雇他那人,便有重大作案嫌疑。”
南星赞同地点了点头,“可我不解的是,此案既然疑点衆多,若是从头到尾细查起来,总能发现问题,可刑部为何如此仓促结案呢?”
林谨如冷哼一声,“原因无外乎两种,要麽被上面打过招呼,要麽觉得不值得大动干戈,你以为满朝文武都是云文这种不开化的榆木脑袋吗?所谓的太平盛世,不过是镜花水月的念想罢了。”
被无辜说成榆木脑袋的魏大人,眨巴着眼睛回过味来,叹了口气道:“我既已入大理寺,总不能一天到晚食君之禄,却不为朝廷分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