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四人中年岁最大的,今年十五岁,去年差一点考上童生,今年有很大希望,只是书院不是他们这种穷人念得起的,今年若是再考不上,便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赵志为也为难道:“我爹说砸锅卖铁也要供我继续念书,可我不想念了,我爹为了凑足二两银子的束脩,没日没夜帮人做工落了一身病,夜里每每听见他咳嗽,便难受地睡不着觉。”
宁远有族中长辈支持,家中日子还算过得下去,只是也不好再向长辈们开口要银钱,于是也一同被山长随意挑了个错处,丢去了外头听讲。
姚青云捏紧毛笔,“若是四月份童生考试没过,你们就不念了?”
三人沉默不语,捧着手里的书,不甘心地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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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天气回暖,百姓褪下夹袄,换上春衣。
西街某条巷子里,一个身穿红色齐腰襦裙的妇人,摇着扇子拐进巷口。
“到了到了。”
妇人似乎是有什麽喜事,笑得眉不见眼,嘴里边自语着,边擡手叩响了木门。
屋里头钱三儿正準备喝点小酒,听见叩门声,手上一抖险些将酒壶摔碎在地。
“谁?”他警惕地问。
“是我,杨媒婆。三爷开开门儿,有喜事儿跟您说。”
还喜事,他差点要给自个儿办丧事!
钱三儿抹了把脑门儿。
自从被那煞神吓过一遭,已经快半月没出过门了,今儿好不容易缓和过来,想喝点小酒压压惊,又被这没眼色的死婆娘一吓,心肝儿都差点吓出毛病来。
“三爷开开门儿呀,真有喜事儿,您听了一準儿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