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自己前脚刚回来,后脚这尘端食肆的小厮就跟了来,郑重递上一副订帖。
山岚色纸封上,写着“尘端食肆订帖”几个楷书小字。
“明日巳初三刻?”
墨同尘接过订帖,展开后眼底浮起一丝疑惑。
“是,明日巳初三刻,敬候公子。”小厮手里拿着那一串刚赏的谢钱,还说了菜肴赏味有时限,望準时之类的便告辞去了。
送走食肆小厮,阿禾回到房中,却见墨同尘手里仍然拿着订帖,翻来覆去地看。里外就那几个字,不知还要看出什麽来。
不过见自家公子眼角盖不住的喜色,阿禾便没再多说什麽。只强调明日出门要多穿些,虽是春天,这一早一晚的天还是凉的。
墨同尘心情轻盈起来,就像个盼过节的孩子,知道了具体日子,头一天晚上心中便开始期待。
订帖用的山岚色纸笺,是市面常见纸张,上面的字迹,与那个人也大相径庭。这上面找不到半分那个人的影子,但他的心底却没来由地觉得订帖对面就是那个人。他抓着这份顶帖就像抓住了他那个人衣角。
墨同尘自己很清楚,那个人已经故去五年。
这世间声响有万般,不会再听见那个人唤自己名字的声音;阳光照射的大地上,也不可能再见到他的影子,牵着自己的影子。
自从五年前,断锋崖死别后,在世上的每一日,对他来说都像陷在泥泞的沼泽地。潮湿闷暗,麻木阴冷,透不过气,看不到头,更走不出来。
朝阳是否升起,弦月会否落下,又与他有何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