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对面是多麽强悍的敌人、多麽险峻的难关,颜端从未生过一丝畏缩或恐惧。但眼前人只一个眼神,却让颜端有种不战而败的感觉。就莫名紧张。
颜端摩挲着指腹,用木匙挑开荷包一角,莹润米粒裹着鸡肉和瑶柱的清香,冉冉扑来,吃上一口,鲜、 香、糯润,唇齿生津,意犹未尽,稍稍抚慰了下颜端心中那根紧绷的弦。
“这糯米荷包,甚好。”颜端品尝荷包的空档,在自己原本就不富裕的哄人经验匣中来来回回翻腾,好不容易搜出几句,用自己并不擅长的语气说道,“阿尘说笑了。我感激尚来不及,哪里敢有嫌弃之说。这糯米荷包,就作为此次提给熙之先生的主推食物。”
刚才墨同尘放狠话,插手往椅子上一靠,一旁的乌鸫委实是捏了一把冷汗。
墨公子您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麽?您在挑衅东家呀!
东家何许人也!富贵不淫,威武不屈。乌鸫从未见谁敢当衆不给他们东家面子的。就算是此前嚣张跋扈如那侯府小世子,也未敢这般跟东家讲话。
眼前这墨公子可好,不仅拿酸话威胁,还甩了脸子。
正当乌鸫考虑若二人真动起手,自己和食肆小厮到底是帮着东家,还是向着对家时。震掉乌鸫下巴的一幕,活生生塞到他面前:他们东家不仅软语相迎,还一口气吃完一整个糯米荷包。谁知那墨同尘不依不饶又开了一个荷包,说若真心喜欢,就再吃一只。
他们东家竟像被下了降头一样,非常听话地,真、就、再、吃、了、一、只!
真是……真是说不出的震惊和梦幻。
乌鸫真心怀疑他们东家被什麽附了体,或者眼前根本就不是他们东家。对了,账房刘先生上个月还去城南白云观求签来着,说灵验的很。若这个月刘先生还去观里,定让他请个道士来食肆做场法事,给他们东家叫叫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