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同尘笑着夹了一只油炸银蝉到颜端面前的碟子:“先试试。刚离锅,时间久就不酥了。”
颜端不知原来这每日聒噪的蝉,竟还能入菜。他试了一只,酥香脆嫩,还带着股淡淡的甜味:“很不错。阿尘,也试试。”
“这算地道的时令菜肴了。”墨同尘满斟了两杯酒,又搛了只清蒸金蝉,沾上酢料,喂与颜端,“银蝉轻软,油炸可以激起酥香感,出锅后轻洒几片雪花盐即可;但金蝉带壳,口感偏硬,所以用清蒸之法烹制,配上这现制酢料,肉质紧实,但也多出些咀嚼的乐趣。”
颜端跟着眼前这位美食向导的指引,认真品尝这清蝉宴。清蝉配果酒,也算很合拍。墨同尘不善饮酒,这荔枝酒果香浓郁,酒劲低,哪怕喝上一大盏,微醺起来,不出半个时辰也便无事了。
“那这金银二蝉,烦劳墨公子也拟进食肆菜谱之中吧。”
颜端将酒满上,学着墨同尘给他讲述话本子时、那才子佳人风花雪月劝酒的模样,将茶盏递到颜端面前,带着不无浮夸的语气,哄墨同尘:“请!”
谁说石头捂不热?颜端这尊冷酷顽石,不也磨砺得柔肠百转起来。
墨同尘笑着接过,眼睛早眯成两弯月牙:“颜公子也请!”
红烛轻摇,一声清脆的碰杯声,两人情意绵绵看着彼此,将酒饮尽。
颜端持壶,複又将酒斟上,刚将酒盏推向墨同尘面前,却听屏风外小厮在敲门。
颜端将墨同尘带回食肆时,两人关系大家便心知肚明,渐渐食肆上下形成了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白天夜间,但凡二人关了房门,大家便默认非传唤而不入。
此时小厮找上门来,定是出了要紧事。
墨同尘下意识看向颜端,手中的筷子死死握着,因用力过大,骨节有些许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