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皆愣,面面相觑,无人言语。
他愣,是因为亲眼见她从一株花变作了一个少女,而她却又在愣什麽?沉默终归不是法子,总该有人来打破这份寂静。
“我叫铃兰。”竟是小丫头抢先开了口,好像知道他欲将说话似的。
“我是青山寺的出家人……”
“我知道,你是文念师父。”她嬉笑了一声,然后对着窗外喊道:“姐姐,小师父醒了!”
“此是何处?”他急切地问。
铃兰不回应,掩嘴又是一笑,一蹦一跳离开了。
屋里四处皆是花草,红的黄的蓝的紫的,甚至还有黑色的,世间竟如此多彩,相比之下,总伴青灯古佛,着实有些无趣了。
窗户被纤帘垂蔓遮掩,却似故意一般留出一块缺,他不必走近便能透过窗看见对面。那是一间简陋小屋,屋前长满了杂草,屋里漆黑无光,不知到底还有无人住。
他走到门边,犹豫该不该开门,若不开门,如何得以出去?若开门,又不能肯定门后是什麽。
手才放在把手上,门就被从外面拉开了。门沿上长着的勿忘草随之晃悠,文念以为它们也会落在地上变作人形,因而退了几步留了些地方。但是没有。
进来的是她,花妖。她此时未再穿红,换了身水色衣裙,不再显得那样妖媚,淡然如清晨的露水。
原这是她住的地方,原她住在这样雅致的花屋里,若非亲眼见着,谁能晓得妖也会是性情中人。
“文念师父。”她将手搭在腰间,款款作了个揖。
还未曾有人与他这般行礼,他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紧张得不行,连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
“文念师父请坐。”她自顾先在窗前的桌边坐下,擡头看着他,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