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蘼叫住她:“铃兰,稳重些,别丢了我们花妖的脸。”
“此时无人,何惧被人看见?”她不仅不停下,反倒回头做了个鬼脸,妖像忽现,狰狞不堪。
红蘼无奈,摇了摇头:“你难道不知今日我为何肯带你出来?”
“大抵因你也闷得慌吧,再不出来走走,我就要枯死了!”
“我已闷了一千年,再多一千年也无妨。”
“是吗?”铃兰不虞有他,只顾拾路边散落的玩具,该是谁家的孩子玩忘了,只顾回去吃饭,丢在此处从此寻不见,“这拨浪鼓好生可爱,我上次去小公子家玩曾见过,可那讨人嫌的孩子防着我,偏不让我玩!”铃兰对红蘼摇了摇手里的拨浪鼓,忽地笑道:“姐姐,你说莫非孩子真能看见点什麽?”
“别乱想,多少防着点他们就是了。”红蘼有心事,但凡心中起了挂念,便再难有原先的无忧了。
她挂念被纨绔子弟看上的铃兰,更挂念病恹恹的孟柳寒。
都是不让人省心的。
孟柳寒病重,她已真气输入,勉强续上他的命,可毕竟阳寿将尽,光靠这一口真气,又能维持多久呢?
思来想去,还得以人救人。
红蘼是只好妖,自炼成人身后便甚少食人,她不同于凰羽或是铃兰,不管修炼多久都除不去一颗残冷的心。
她的心更接近于人。
至少她自己是这麽认为的。
铃兰捡着地上的积木,一块又一块,渐渐把红蘼甩开老远。从街心延续到路边的杨桃树下,直到一双被泥染髒的僧鞋落入她的眼里。
“你踩着我的积木了。”铃兰蹲下身,等着这双鞋挪开,可等了一会儿,鞋依旧一动不动。
她有些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