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中他撕了些身上的布条给自己和昏迷的侍卫简单地包扎了下,又给人喂了些水。
不知过了多久,巡逻的士兵才姗姗来迟,帮忙一起把黑熊给擡了回去。
陈望熙坐在那儿,看见二儿子破衣烂衫、一身血污地回来,“禛儿,你怎麽弄成这幅鬼样子?快去换身衣裳。”随后士兵扛着黑熊鱼贯而入,“恭喜陛下,太子殿下带了头大黑熊回来!”陈望熙表情没怎麽变,“嗯,你作为太子,就该做好表率。只是下次不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下去吧。”
陈落禛身形没动,问道:“父皇,阿隽可有回来?”陈望熙淡淡道:“他还没回来,你问这个作甚?”
陈落禛跪下道:“还请父皇派人去寻他,我同阿隽在林子里碰到了这头黑熊,它来势汹汹,儿臣是兄长,就让阿隽先走”他顿了顿,添了一句,“而且,这熊不太正常,当时隔了好远,我们也没招它,偏偏它找的就是我们。”
陈望熙环顾四周,朝臣和王公都进林子了,只有掌管巡防的张治在,“张爱卿,你带着这队人进去把三皇子带回来。”陈落禛阻拦道:“张大人面容严肃,怕是会吓着阿隽。还是让周洗马去好了,他和阿隽见过几面,到时候好哄。”
陈望熙可有可无地点头,只要把人带回来就好,“禛儿,你和你的侍卫来我帐中,咱们仔细谈谈。”说罢,他又支使士兵先将黑熊扛到他帐中。
陈望熙指着地上那头黑熊说:“张大式,你看看它可有异常。”张大式上前仔细查看,他拿出一柄小刀想要剖开黑熊的肚子。陈落禛拦道:“张大人且慢,这黑熊皮孤还有用。”
他这一摆手,血又溢出些许,铁鏽味中混着一丝浅淡的苦味。
张大式捕捉到这丝苦味,问道:“殿下还有狩猎时佩戴香囊的习惯?”陈落禛解下腰间的香囊,发现最外面裹着的薄绸破了,一截干草露了出来。他将香囊交给张大式,“劳张大人看看,这干草是何物?”
张大式小心地打开香囊,倒了些草渣在手上,仔细摆弄后开口道:“微苦而后甘,这是普通的香草。但香草上面附着的粉末,有引诱野兽的功效。话说回来,一个香囊也不会诱来黑熊啊,最多是几匹狼。”
陈落禛脸一僵,“这香草是之前孤生辰时周洗马所赠,孤觉着好用就戴在身上了。来围场前周洗马说拿香草喂马,可以让马儿皮毛光滑。”张大式脱口问道:“那殿下喂了多久?”陈落禛面色灰败,“半月有余。”
半个多月,怕是早就腌入味了。
陈望熙压着怒气,皱眉问道:“那匹马在哪?”陈落禛腿一软,跪在地上,“父皇,马儿在阿隽那儿”当时情急,他的马更温驯些,就让陈听宋骑着走了。
陈望熙也不顾外臣在了,一巴掌扇在陈落禛脸上,“混账,我怎麽有你这种蠢笨的儿子!你给我跪在这儿,阿隽不回来,你就别给我起来!张大式,你在这儿看着他。”
随后他拿起华铤剑,掀开门帘,“张治,随朕进林子!”
陈落禛跪在帐中,心下又怕又悔,要是周悝真的有问题,还让他去找阿隽。陈望熙子嗣不丰,就他们三个儿子,阿隽要是出了事,他怕是
周悝
陈听宋紧紧攥着缰绳,整个人趴在马背上,颠簸地想吐,“长岁,那黑熊跟上来没有啊?”长岁壮胆朝后匆匆一看:“没有。”陈听宋崩溃道:“那你还不快想办法让它停下来!”
长岁挠了挠头,“殿下,我也不知道啊。您要麽想想先生怎麽教的?”
陈听宋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后夹紧马腹,慢慢后仰,用力勒紧缰绳。马儿前蹄擡起,差点让他摔在地上,但好歹是停下了。他的手心被缰绳磨破,红红的一道,还渗着血。长岁看看周围的松树,“天爷啊,这是什麽地方啊。”
陈听宋想想来前林昭让他看过的地图,这里是围场的最边沿,“先走吧,看看能不能碰上什麽人。”说来奇怪,自从碰到黑熊后就没见过其他人了。长岁牵着马,“殿下,我总觉得奇怪。”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后看见了周悝带着一队人在前面不远处。
长岁惊喜道:“是东宫的周洗马,殿下,有救了!”他立即喊道:“周大人,我家殿下在这儿呢!”周悝不像平时一样屁颠屁颠凑上来,而是像听不见一样不断向前走去。
长岁还要喊,被陈听宋拦住,“不必喊了,跟上去就是。”好在周悝他们走得不快,长岁牵着马勉强能跟上。又走了一段路,陈听宋眼珠子一转,“周大人,我有一事相求。”周悝回头,像是刚看见他,一拱手:“三殿下尽管开口,周某自当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