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拳拳到肉的搏斗。林承元憋着一口气,一脚踹上男子膝盖,将他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
两人都站了起来,气氛更加剑拔弩张。
男子率先动作,他猛沖上来,伸出铁爪想要去抓林承元的衣领。不料被林承元用一招太极化解了他的蛮劲,随后身形微动,抓着他的手腕朝身前一牵,他便脑袋朝下栽在地上,这是极其漂亮的一个过肩摔。
林承元一脚踩在他的背上,“你是岱钦吧,真够弱的”话音未落,他便被男子抓住脚踝甩了出去,重重地落到地上。
“咔啦”,骨头应该裂了,他面无表情地想。
男子一步步朝他走来,身上的威压连同阴影一起压下。他说着生硬的汉话,“我听说你们的西北将军这次把他养在皇宫的草包儿子也一并带了回来。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那草包八成就是你了。”
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少将军,我们来了——!”
那是他先前留下的一千军士,林承元诡秘一笑,嘲弄道:“长者给筹谋安排好了,你硬要全军出动,不给自己留后手。草包是你。”
此地蛮人只余数百人,劣势十分明显,岱钦阴狠地瞪了他一眼,下令道:“撤!”说罢,他带着军士们匆匆逃离。
林承元擦擦嘴角血迹,说道:“穷寇莫追,我们回去支援父亲!”
与此同时,北戎主营地中,双方正激烈厮杀着。
陆盛提着长枪一刺、一挑,将敌军一人掀落马下,“军报有误!我们快撑不住了,将军,我突围,您跟着我就好。”林晖一剑斩下一人头颅,也不顾脸上沾着的血迹,淡然道:“无妨,你我稍等片刻便是。”
陆盛摇了摇头,只当他难得糊涂,干脆寻了个人最少的方向杀去。长枪拖下来的的血迹流了一路,慢慢渗入土壤,染了满地黑色。
片刻后,乌尼日从帅帐中走出,面色冷肃,叽里呱啦地说了一连串话,北戎军士们顿时停下挥动弯刀的手。林晖立即擡手示意己方士兵停手。
乌尼日向他缓缓走来,“林晖,你好生卑鄙!”林晖八风不动地站在那里,“兵不厌诈。你们已经收到北戎三王子的书信了吧。”乌尼日鹰眸眯起,“这次我们撤军,只是因为你们的诡计。我与陆盛输赢未定,汉戎之间必有一战。到那时,我定会亲手取下你们的头颅!”林晖笑对,“虚左以待。”
乌尼日喝道:“撤军——!”
屯田
林晖走进房中,信手解下披风挂在一旁,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
陆盛呈上一份文书,“将军,这是阵亡将士名单。”
林晖翻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嵌在洁白的宣纸上,触目惊心。而这只是一部分人,还有更多无法辨认身份的英魂孤独地睡在这片荒土上。他沉痛地闭了闭眼,“他们都是我大汉的英雄。这次是因为我决策失误才造成了伤亡如此惨重的局面,若非北戎三王子及时来信,我们都将身首异处。我对不起他们,待处理好这些事情后,我会向陛下请罪。”
虽说这事还因情报有误,但随着乌尼日撤军,那个斥候也消失得无影无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怎麽回事。那麽多人伤亡,必须有人要出来承担这个责任,而他作为西北将军兼任主帅,则是最好的人选。在场者皆清楚此中门道,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许久,陆盛开口问道:“将军,那封书信是怎麽回事?”
林晖解释道:“北戎王年事已高,二三王子为王位一直争斗不休。这次北戎出兵,就是他们二王子的主意。我在来时路上接到圣旨,遵旨让刘舫携钱财美人暗中拜访三王子。三王子是个贪婪至极的人,得到这些后便偷拿了他父亲的印玺,偷偷盖在了书信上。不过,原以为还要过些天的,没想到今日便到了。”
陆盛是边关为数不多知道新帝继位的人,他长眉扬起,“侯爷一定想不出这种计策来,这是陛下自己的手笔吧。”得到林晖肯定的答案后,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咱们这位新陛下不容小觑啊。不过,乌尼日其人虽不通人情事理,但却不得不遵北戎王命令。这次撤军,一定会叫他有苦说不出。”
林晖看了他一眼,“阿衡呢?”陆盛回道:“那小子击退了岱钦,被那帮小兵捧着夸着,估摸着现在已经打成一片了。”
事实并非如他所言。
林承元躲开那些说要帮他庆贺“首胜”的士兵们,独自一人站在空蕩蕩的了望楼上。
“少将军,大家都在庆祝,你怎麽一个人,嗝,窝在这儿呢。”何屏拎着一个酒壶摇摇晃晃地凑近他,说话时酒气喷了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