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朝一怔,藏在被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握住了被角,屏息着等待雄虫未说完的话。
“虎口刚刚很红,疼吗?”
薄朝鼻尖突然有些酸涩,他在战场上被砍断虫翅的时候,精神海崩溃只能被关在军人监狱里天天注射药剂的时候,没有虫问过他疼不疼,也没有虫在乎他疼不疼。
他怕一开口就暴露出自己喉咙里忍不住的哽咽,于是深呼吸了又深呼吸,想要调整好状态赶紧回複雄虫。
楼準等了半晌都没等到薄朝的回应,但狭小间隙里雌虫急促的呼吸声比他想象中明显很多,他开口轻声催促道:“怎麽不说话。”
这句话说得缓缓的,一点点抚平薄朝心中的剧烈震动,他缓了缓缩在被子里闷声回应:“不疼。”
楼準也有些困倦了,他懒懒地“嗯”了一声。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耳朵,侧边的被子好像被压了角,大概是雌虫凑近了吧,楼準迷迷糊糊地想。
薄朝忐忑地道:“我知道了。”
楼準睁眼,两人的距离真正地不到毫厘,其实不管是那天雌虫的精神海失控,还是今晚他的血液导致雌虫意识不清,两人的距离都比这近的多。
可是躺在一张床上,温柔的风在窗外擦过,黑夜里只能恍惚地看见对方亮亮的眼睛,这样隐晦的接近,比那样直白的接近更让楼準心颤。
像是一下戳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知道如果他不回複雌虫又会一夜难眠,于是忍受着睡意柔声问:“知道什麽了?”
薄朝在微冷的被子上蹭了蹭自己的脸,和血液沸腾的感觉不一样,每一寸皮肤好像都连通了心髒,咚咚作响,连绵不绝,他软着声说:“下次还会撒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