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才刚洗净晾晒过,柔软又蓬松,抱着手里沉甸甸的,陶玄景等人走远了,才低声道了句谢。
旧宅内,桌边点着盏油灯。
清珞先换好了衣裳,今日阮祺总算长了记性,提前将人赶去外间,自己在里间擦洗。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清珞进到卧房,才发现床上阮祺侧身背对着自己,显然是想起什麽生气了。
阮祺性子内敛,容易脸红害羞,一旦羞得狠了便会恼羞成怒。
好在他忘性大,比如先前两日忙着安顿陶玄景,就将事情全抛到脑后,这会儿擦洗了身子,便又不小心回想起来了。
新换的架子床有些宽,清珞往内挪了挪,轻声道。
“对不住,毕竟我第一日醒来时你就……我以为你并不在意。”
阮祺的杏眼顿时眯起。
清珞是成亲第二日醒来的,那天伯母刚给他送了新木盆过来,他担心弄伤对方,特地剪了自己的里衣帮对方擦洗伤口。
结果衣裳才刚解开,郎君就突然醒来了。
直接正面被看光,阮祺现在回想起这件事,都还忍不住想要钻进地缝去。
清珞拍了拍他,声音似乎带了笑:“没事,那日屋子太暗了,其实并没有看清,而且你先前在屋里擦洗时,我也都有避开视线。”
啊啊啊啊!
阮祺把脸埋在枕头里,想说你快点闭嘴吧,你闭嘴了我马上就能消气了。
灯油烧尽,屋内的光亮愈发昏暗。
直到背后再不见任何响动,阮祺反而有些不安了,小心擡起头,转身朝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