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苗身法诡异,和他走的不是一路路子。他不喜欢用剑,平日要麽用抹刀,要麽用匕首,弯刀。虽说他功力不够,但胜在步法千变万化,那铃铛也坠坠作响,悚然弯刀送出,便恍然索魂。

这两把小木剑打来打去,也没打出一个结果来。两人打累了,歇了一会儿,又开始重新你追我追。林苗打一下,跑一下,打一下,跑一下,两个带着木头面具的人一人穿着黑袍,一人戴着浑身的银饰,像两个火柴人在街上打闹。

林苗面具歪了,苗灵一把从下面把自己面具掀开,把他抱上自己肩头,两人的小木剑都放在青年腰间。林苗坐在他肩膀上,看远处有游船。

两人都累了,青年举着手,给他拿花灯。

那花灯自己转着,也是三面的,每一面都画着不一样的小像。他托着阿妈,林苗两只小脚就在他身前晃悠。青年满满搂着他的腰,心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满溢出来的柔情快意。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哪处喷出烟火来,好一声炸响,花炮四溢。林苗用手捂住耳朵,苗灵立刻把他放下来,两人站在一起看烟花,两个人都看得走不动路。

来看烟花的人越来越多,熙熙攘攘,将两人围在人群里。林苗下摆的银饰在烟火下熠熠生辉,那银饰坠坠而动,轻轻掠起,无风自动。青年衣袍在烟花下更显得流光四溢,暗纹栩栩如生,身姿英挺,论世人称世间他者如何英才绝豔,也不过此子。

不仅是街上,高楼里的衆人也纷纷出来看烟火。那烟花扎得好,每一个都不一样,有的像是满天星,‘砰’地一声便炸开满天幕的细碎星光,有的放做金丝菊,万根细蕊映在夜幕中。更有的叫作‘一声雷’,火线一点,顷刻间便沖出一道明亮的直线,在衆人惊叫中‘刷————’地一下划过天际。

那架子烟火升腾,花烟如星吹落,燃出黑火药的味道。衆人再看,有长明塔,有大牡丹,落地梅,还有像许多许多小小星光一样的,‘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地炸响。

楼上的花楼里,几个妓子丢开恩客,也纷纷在一起看着。那姑娘头上戴花,鬓边发丝微乱一缕,一看就不是良家女子,此时也和身边姐妹笑着用手指着看。

那烟火渐熄,人群也慢慢散去。远处有人在河上划船,船上点着各色纸扎的花灯,烛火闪烁。两人来到河边,拈水边的小花灯玩。

之前买的两个小花灯,现在正好可以放。河边烛火或明或暗,波光粼粼,映得水面上茎叶如白昼般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