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嘉华掏出手机看了讯息,听完文秀茵对他说的话之后,表情有些不屑地对文秀茵说了句什麽,然后转身回了别墅里面。
“钟先生,从视频中,我没看到你有任何生气或是愤怒的表现。相反,你的表情好像在这场谈话中你才是占上风的那个,你看你,下巴擡高,眉头微挑,甚至还勾起一侧嘴角笑了一下,这个表情怎麽都跟生气愤怒沾不上边吧?你的表情与你证词中所表达出来的应有的情绪截然相反,我合理怀疑当时你们的谈话内容并不是你证词中说的那些。所以当时,你们到底说了什麽?”
“我没说谎,我当时心里生气,没有表现出来是因为我不想在朋友家门口跟她争吵,让朋友看笑话。”钟嘉华解释道。
“刚才我问你当时的心情,你吞吞吐吐好像想不起来,现在倒又对答如流,钟先生,你到底是记性好呢?还是反应快?你之前说,压根没打算给文秀茵彙款,那麽你为什麽会保留着她发给你的那条讯息呢?是你本来就有保留垃圾信息的习惯,还是你知道终有一天,这条讯息会派上用场?”
钟嘉华再次语塞。
姚珂卉也没等他回答,直接对法官道:“法官大人,我问完了。”
接下来,控方传了钟嘉华的朋友师延侠上庭作证。
“五月二十五是我生日,我在家里办party,请了很多朋友来玩,包括阿华。party开始没多久,家里的菲佣来找阿华,说他姐姐找他,就在门外,阿华就出去了。
“我以为来找阿华的是嘉丽姐,阿华出去很久没回来,我想着不如请嘉丽姐一起来参加party,让他们姐弟有话慢慢说,就去大门外找阿华,结果还没出门就听到门外传来阿华与人争执的声音。我就没有贸然出去,躲在大门后面偷偷往外面看了一眼,原来来找阿华的不是嘉丽姐,而是被告席上的被告。我听到被告用阿华爸爸的出轨照威胁阿华告诉她钟嘉辉别墅的大门密码,阿华告诉她之后,她又说是骗阿华的,她手上根本没有阿华爸爸的出轨照,还叫阿华往一个账户上打钱,要一百万,说是做什麽律师费。”
何宏杰对他的询问比较简单,因为他的作用就是证明钟嘉华的证词。
轮到辩方提问时,姚珂卉问师延侠:“看年龄,你和钟嘉华并不是同岁,由同学发展成朋友的可能性比较小,你和钟嘉华是通过什麽途径成为朋友的?”
师延侠道:“小时候我爸妈带我去钟家玩时,我就认识阿华了。后来经常一起玩,就成了朋友。”
“也就是说,你们家与钟家是世交?”
师延侠迟疑。
“在这种关系上没什麽好考虑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毕竟以钟家在香港的知名度,要查清和钟家来往密切关系好的家族,可以说是毫无难度。”姚珂卉道。
师延侠这才道:“是。”
“你和钟嘉华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咯?”
“对。”
“两家是世交,你们关系又很好,如果说他遇到困难,你会不会不顾一切地给他提供帮助?就像人们常说的,为朋友两肋插刀?”
“反对,法官大人,辩方律师正在向证人提出诱导性的问题。”何宏杰起身道。
“法官大人,鑒于控方证人二与证人一的关系,我认为他个人的道德品质处世三观会直接影响他证词的可信度,所以这并不算诱导性提问。”姚珂卉解释道。
法官:“反对无效。”
师延侠只得回答:“既然是朋友,遇到困难当然应该互相帮忙。但是这次我上庭并不是为了帮阿华的忙,我只是将我自己所见所闻诚实地说出来而已。”
“也就是说,师先生认为自己是一个遵纪守法尊重朋友,有着良好教养的人。”
“是。”
“那麽请问,遵纪守法的你为什麽在这个案子开审初期没有去警署交代你所知道的一切?因为这件事涉及到你的好朋友钟嘉华,所以他不说你就也帮着他隐瞒是吗?这样的你,称得上遵纪守法吗?尊重朋友并且有着良好教养的你,在听到朋友因为爸爸出轨的事情在跟人争执时,你为什麽没有立刻回避,反而躲在门后偷听他们说话呢?你觉得你这种行为是一个尊重朋友并且教养良好的人能做出来的吗?师先生,你对自己的评价和你的证词前后矛盾,所以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呢?”
师延侠面庞涨红,急着要分辨。
姚珂卉却对法官道:“法官大人,我问完了。”
法官问何宏杰:“控方,你们还有没有证据要提交,或是有证人要传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