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召卿可不管,揣着明白装糊涂。“所以,左相是要收着契书,待它日再同孤来顾府?不妨事,孤收着便是。孤也出来多时,是时候该回宫了,孤现同着南哥回去,契书交与南哥,回契的事…”
左相听着不对,忙打断道:“陛下三思啊!陛下今日出宫已是不妥,怎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离宫,且顾将军现在更是不宜待在宫中,于理不合,不成体统啊!”
秦召卿默默叹口气,若他没猜错左相后头的话该全是礼法一类的劝谏。他擡头望眼逐渐发灰的天幕,觉得与左相再谈无益,不如先去寻他家南哥。
一想到:前头没有及时哄南哥,他这会得多难受,明明在车上那会就该哄的。方南哥又被左相点着衣着不得体,自己真真该死,明明是忍忍又何妨的事,非是一个没忍住。最错的还是立后封号拿捏不準,使得诏书迟迟不发,现只是拿个契书出来,是不是太敷衍了些。
越想,越觉得自己做错太多,秦召卿干脆擡手,不管左相后头还有多少话,示意他不必多言。
擡起步子就往顾南亦的院子赶去。
顾南亦的院子里头很安静,除去落在枫树上的鸟雀外,连个扫洒伺候的仆人都没有。
秦召卿在枫树前驻足若有所思着,后带着笑踏上回廊在主厢房门前停下,犹豫好一会才敲响房门。“南哥,可在里头?”他声音稍微有些颤抖,捂住胸前的契书紧张不已。
明明路上想了许多话,明明都该同他的南哥说,可这会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话也忘的精光。
屋里头顾南亦浣衣的动作顿住,低头看向自个不合身的衣裳,顾府里头都是些旧衣,不是短了几分就是小了几寸,现身上穿着的这件更是夸张,小到衣襟都扣不上。他匆忙擦干手上水渍,从衣箱里头翻出一件披风套上。
“陛下怎来了臣苑里,臣还说着待会就去主厅。”
秦召卿刚在门外头是依稀听见里头有水声的,这会又见顾南亦披着披风,露出的半截手腕上湿漉漉的,发梢上也挂了晶莹水珠,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往下落,不由自主的脑子里闪现出许多香香豔豔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