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树励敲了敲那扇门。
“唉?阿树啊,等一会儿,马上!”
“好……”
这扇门上蓝色的油漆已经斑驳了,窸窸窣窣地掉了一大片、露出里面有点生鏽的铅灰色,油漆剥落的边缘翘起来,一簇簇的,像是长在门上的蓝色苔藓。
徐树励上手扣了扣,他几乎是从小口到大。
一阵拧门栓的声音,门开了,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站在门框里,笑眯眯地看着他。
男人有些灰白的头发服服帖帖地梳着,却穿着一身洗得发硬的套头衫配条纹休閑裤,脚下趿拉着凉拖。
他的下巴上还有没刮干净的胡茬,脸上生着有些年岁的细纹。
男人真的是太瘦了,长长的手臂几乎没有一点肉,拧动门把时,都能看见桡骨或裹在皮肤下的动向。
“阿树。”
“吃桃子吗?还有鸡叉骨。”徐树励把手里的东西提起来,亮了个相。
“吃!”男人像徐树励小时候那样用力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拉他进屋。
“怎麽想来我这里了?”何春问他,从方便袋里捡出两个桃子,粉粉的桃子毛茸茸的,他习惯性地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拿去水龙头洗干擦净,和徐树励一人一个抱着啃。
徐树励先脆生生地啃了一口,嚼着,没说话。
这小孩儿情绪不对啊。何春看了他一眼,眼神蒙上一层笑意,也啃了一口:“嗯!真甜!还得是我们阿树会挑桃子。”
“嗯。”徐树励下意识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