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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张阿九感到好笑,凑到何春跟前看这家伙是个什麽脸色:“不是,春天,舌头被哪个嘴硬的叼走了?说都不会话了。”

何春一脸要哭似地看向张阿九。

“哎呦我去。”看见人在他面前掉眼泪张阿九就浑身刺挠,更别说长着一张小孩脸的何春了,还没开始哭一双水亮的眼睛都能接出水来。

刚好是忙的时候,张阿九实在没空多想,随便拍了拍何春的肩膀,给他找了个没人光顾的“风水宝地”,塞了他一包崭新的抽纸,撂下一句不客气的话就干活去了。

“不管你这个猫现在是在哭哪只耗子,都别在人堆里哭,影响我生意。”

张阿九是真的无心之言,他也属实没想到羽冬会出这种事,他顶多觉得羽冬是个“肾虚男”,并没有牵扯到生死上。

何春抱着那包抽纸,突然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了,泪腺像是突然受了冰原的风,彻底干涸了,悲伤变成了一层薄薄的但十分结实的膜,裹在所有能跳动的东西上,动脉,心髒,一切,都被缚住了。

等到张阿九再次找过来,何春已经出去了,那包抽纸原封不动的躺在地上。

何春很少在夜里一个人出来。

晚上的他都躲在heartloss里醉生梦死,酒水下肚,眼睛溺在炫彩的灯光里,精神下沉,喉咙高亢。

他们这条街,夜场很多。除了他们这一家只供应特殊男同胞的,还有很多男女混杂的场子。

夜晚光顾这条街的人都是光天化日之下的活死人,只有到了晚上,才能画上自己喜欢的装潢,吹起自己喜欢的牛逼,然后,吃上几包醒酒药,觥筹交错地去喝最烈的酒,做最美的白日梦。

何春觉得自己这种人真的是可怜极了,一直活得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所思所想,没有人懂他们的快乐,懂他们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