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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树励立刻就缝上了嘴,轻轻地翻动本子,把最后两页记完,就收了摊。

徐树励睡觉的床是在旧货市场淘来的双人床,蒲钰睡在大床的里面,靠着墙、还有塞在床缝里面的窗帘布。

床头柜在徐树励那边,上面摆了一个瓦数很高的扭脖子台灯,惨白惨白的睁着,方便关了大灯好写字。

徐树励裹着自己的被子躺下,望天,没有立刻关灯。

心里一动,徐树励轻轻翻了个身,朝向蒲钰。

蒲钰的睡相奇好,后脑勺贴着枕头,平直直地睡在被子里,两个手很规整地压在被子外,徐树励感觉都能给蒲钰扣一个玻璃罩子,里面撒上一把玫瑰花瓣,直接拉出去给七个小矮人当白雪公主去了。

睡得真的是太板正,太乖了。

徐树励就是很疼那种“乖小孩”。

相反,徐树励自己睡觉就很歪七扭八,虽然说不上是满床乱爬,但确实是看上去不怎麽能喘得动气儿。

他喜欢把被子蒙在脑袋上,然后在被子里团个团儿睡觉,最好是两个腿错开,一个上一个下地分别蜷着,上面曲着的那条腿的波棱盖抵着脸盘、让他两个手搂住,最好。

像个冬眠的什麽动物,总之,必须紧紧团着,就好像睡个觉会突然挨几脚踹一样,所以预备着。

被子里不闷吗?闷啊,闷得人胸口难受,但是,徐树励宁愿伸直手臂,撑开一条小缝儿,偷点氧气进来,也不想把脑袋伸出来喘气。

睡觉的时候,全身都藏在被子里,只有脸上的皮肤裸露在外,感受着凉凉的夜色,会让徐树励不由自主地想睁开眼睛,去关注黑夜里会冒出来什麽“东西”。

徐树励也不知道谁惯得他有了这个“怪习惯”,等到他意识到自己睡觉习惯真的很奇怪的时候,事情已经出现很久了。

徐树励团在被子里,从侧边,只能看见蒲钰一边的耳朵,从一堆发量很足的大波浪卷毛里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