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珊看着阿文,冷漠地道:“你是谁?”
阿文脸上还挂着笑,心里先是咯噔一下,回话时尾音都在发颤:“阿珊,我阿文啊,我俩母亲关系很要好。”
阿珊听着,眉心促起,非常艰难地、非常难以理解地思索着。
阿文赶紧解释,虽然他事先根本还没想好要怎麽解释,这怎麽还需要解释“他是谁”呢,他俩这麽熟,一出生就拉过手,从小玩到大,他俩这麽熟,他事先怎麽可能想到还有这一环:解释“他是谁”。
阿文:“姐姐,是我,阿文。”
“姐姐”这两个字蹦出来,阿珊的眉心这才宽慰下来,两条长眉舒展,像两条终于落地的羽毛。
阿珊笑起来仰起头,看着阿文,道:“啊,是阿文啊,你都长这麽高了。哈哈哈,我很好啊,你怎麽来了。”
阿文把白色的百合递给阿珊。
阿珊接过来,表情看起来有些意外:“是给我买的?”
阿文:“当然。”
阿珊又笑开了,拿手揉了揉百合娇嫩的白瓣,捏死了一颗露珠。
阿珊:“谢谢你啊。”
“…………”
惨遭非命的露珠和空气告了状,这一刻的空气也跟着死了。
阿文颅内设想了无数遍的“久别重逢”的美好桥段,一个都没有发生。
这“久别”,好像从来没“别”过,这“重逢”,也好像从来没“逢”过,他俩各是一半“陌生人”,拼在一起,简直从来没认识。
只剩下了“无话可说”的尴尬。
阿珊眼神撇向一边,看着不断从学堂门口出来,往各自家里去的同学们,大概是也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