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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最好,他走在什麽路上,像个“二百五”一样,特意排在所有人的后面,等红绿灯的红灯熄灭。

这时,直接沖过来一个被生活折磨得暴怒非常、无法自控的人,看见他比较合适,手中握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刀面阴恻恻地一翻,一抹阳光打在上面,又反射而出,刺穿了徐树励碰巧转过来的双眼。

但是,徐树励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却没有动。

然后,那个人直接把刀插进徐树励的软腹,还恶劣地搅了搅,像用铁锹搅动泥土。

血像花红一样,从他蠕虫肆虐一样的肠肉内髒里,大朵大朵地涌出来,没有僞善的叶片,只有妖冶的红花,不动声色的开得漫山遍野都是。

徐树励无比清醒地看着行兇者迷茫的眼睛,又听见了同行人们的惊呼,在大家扑过来摁住行兇者的时候,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行兇者终于清醒,仓惶地看着徐树励,看着自己闯下的大祸。

而他,快活地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对自己的生命终于有了明确流动的感觉,虽然这种流动稍纵即逝,但是他快乐。

他为行兇者哼了一首无言的歌,用干燥苍白的嘴唇,朝行兇者作口型,放下最沉重、也最重要的六个字,就永远的美好的消失干净,只留下一具等着被霉菌大快朵颐的烂肉。

谢谢你,对不起,六个字。

这样最好不过。

“死于非命”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徐树励影响不了任何人,他只能影响他自己。

“死于非命”到底只是一种白日梦似的“奢望”,就像是自己熟悉的领域中那个不可超越的开创者,就像开创者心目中那个不可僭越的缪斯女神。

他能做的,只能把“自杀”做的更像“自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