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钰大概是困了。
犯困的小孩儿,以及哼哼唧唧,因为疑惑而发的含糊梦话,无论哪一点,都不可能让徐树励再讨厌这三个字:为什麽。
——为什麽,为什麽,你他妈怎麽有这麽多为什麽?为什麽吃什麽,你有什麽权利问为什麽啊?得到什麽,你就受这什麽!别问那些没用的。
即,别问那些你改变不了的东西的缘由。
人总要给束缚住自己的“蛛网”串上美丽甜蜜的糖果,但是,这不是为了撕裂“蛛网”,而是,为了让自己在“蛛网”里,睡得更加的香甜和安逸。
无论是问“为什麽”,还是去解释“为什麽”,是最出力不讨好的“回合制”,徐树励可没有那麽充沛的精神头,来做这档子事。
面对蒲钰,徐树励却没来由地感到轻松,像是冷得喘不上气的冰原突然消融,小野花一点一点地张开自己的小巴掌,準备迎接天上落下来闪亮的太阳。
徐树励突然有点想说说了。
徐树励:“小钰,你知道吗?”
蒲钰:“唔。”
徐树励:“我从来没有像最近这麽顺利过。”
蒲钰:“怎麽讲呢?”
徐树励不想太过于自说自话,便非常巧妙地把自己的话题,带上了蒲钰的色彩。
徐树励:“自从遇见了你,我的人生好像变得顺利了好多,我曾经也有几次跨度很大的时刻,但是,每一次,都要经历巨大的痛苦,踩很多很多雷,才能取得一点点比较可观的成就,其实,开自己的店这件事,我是一点也不抱期望的,但是,又总是觉得,光自己心里想成想败地,肯定是没有用的,不管怎麽样,也要开个头吧,开始一下试一试嘛,反正,再差还能差劲到哪里去。”
徐树励:“然而,这次开始了以后,之前那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无力感,却没有如期而至,每迈出去的一步,都踩到了实地,每遇到的一个人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我真的。”
蒲钰感觉怀里的徐树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