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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碰巧,又或是歪打正着,安隅紧皱的眉心放松了一些,只是满头豆大的汗珠打湿了枕头,洇出一摊痕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哭的。

房间中确实有些闷热,谢帆只好起身打开窗,这次是真的为了通风。山间的风凉,打开没多久,房间里的热气就散得差不多了,怕安隅吹久了会感冒,正準备关上窗,余光中瞥见几步之远的一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颗脑袋鬼鬼祟祟探出来,看见谢帆时两眼顿时放光。

谢帆一见是他,立即回头去看竹床上睡着的安隅,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你这个时候出来干什麽?”

李仕踮着脚走过来,一边回头看有没有惊动什麽人,他在窗沿下蹲着,冒出眼睛:“他让我去偷族谱,也没说让我怎麽偷,你支个招呀!”

谢帆轻柔一笑,把刚才安隅又收到纸条的事告诉了他。

李仕一听浑身发凉:“怎麽跟拍鬼片似的,怎麽不当面说,还搞神秘。”

谢帆手指拂过不平整的窗棱:“说不定人家怀疑你呢,你整天在他身边转悠。”

李仕:“亏心的人才看谁都像坏人。”也不对,这话好像在点安隅。

谢帆不想和他谈论这个,继续说怎麽拿族谱的事:“村长明天会出去,你趁着这个间隙去一趟村长家,从后窗进去,后窗的锁容易弄开。如果村长改变主意了,你把安隅出去过的消息,想办法让村长知道就行。”

这些人疑心重,只要知道了安隅一点动向,势必会要向外彙报。

谢帆回头,安隅已经没再辗转反侧,他目光中露出一丝悲悯:“如果他知道真相时,能像现在这样轻易接受就好了。”

人生活在谎言中太久,会辩不清实话。

所以安隅多疑,他平等的怀疑身边每一个出现过的人,不论这个人是只说过一两句话,还是已经相熟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