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贺玄又低头扒饭状,只是那碗里的饭早没了,师青玄留意到,伸手过去:“阿玄,我给你盛饭。”
贺玄才“啊!”的一声擡头。
师青玄见状边浅笑不止,边盛饭递饭给他,他接了饭又快快吃完,递回给师青玄:“还要!”师青玄也不耐其烦地随他去。
贺父贺母对视一眼,心下了然,摇了摇头,低头吃饭,贺小妹才十岁也看出来哥哥的心思,低低笑着也不再打扰这二人。
是以,今早所有的饭很快都被吃了,没有剩的。
过了两日,贺玄知道他不愿与小妹挤一张床,遂取了木材与书本,依葫芦画瓢的给他打了一张床,那床很结实舒适,他当晚睡得很香,梦里都是贺玄为这事儿忙碌的身影!
美梦流转间,三春去去又还还。
师青玄在贺家同贺玄相处的日子很快乐:他好像又回到了那百年不变的少年时光,身边有这麽一个可靠的人,真的很安心,这种可以依靠的感觉逐渐驱散了他内心对白话真仙的恐惧,而贺玄对他的尊重又替代了他哥现实中的强势给他带来的压抑,让他有机会充实自己。
他想到现实中就算是做神官的时候身子骨也很弱,觉得自己需要一些武术,而贺玄知道了,当天便带着他练了起来。但这个人温柔的不像样子:累了给捶腿,渴了给喂水,饱了让歇着,饿了就给吃。质疑他不是真心要教自己,就摆明了说:“不是不真心,是太过珍惜,不舍你受苦,你苦我痛心!”完了又几天不敢再教。但师青玄不能放弃自己,慢慢的练起来,毕竟弥补自己的不足,总是有好处的。
贺玄不仅练武,也学文。他这个人学什麽都快,一本武艺册子,看一页会一式,看一本会一套,看整册会全套。一篇文章,看两遍就能仿个八九不离十,再一遍就能背诵引用,是以很快便学得各种文体。写字也笔力深厚,如刀刻剑扫,锋芒毕露。
师青玄年幼时也试着学过这些,也不算学不会,但是真的没有贺玄学得快,更没有贺玄写的好,这些日子他常常也写一些诗词,给贺玄对比,那是真的比不上,不说云泥之别,也是稍逊一筹。
贺玄每每比过他,便轻笑:“小笨蛋,比之常人,你算优秀的了,但与我嘛,真的比不了呀!不过你我是一家人,不必放心上,我的本事就是你的本事!”这时师青玄都会更气了:“话怎麽能这麽说,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贺玄听他分的这麽清楚,立即谦让道:“青澜,别气,是我自负,不该奚落你!谅我!”
但是这一日,师青玄又想起自己白占他命格,又处处比不上他,还不能告诉他,心里莫名委屈急了:“你欺负我!”言罢,甩手回了房间。回到床上蒙起脑袋,脑子里又反过来想,怎麽是他欺负你,是你欠他人生圆满啊!你委屈,反咬别人一口干嘛?
贺玄见他跑了,不知道他为何生气,只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追了上去,这时小妹去街上买头花了,房里只师青玄一个,他敲了门师青玄没有听到,他心里更担忧了,猛的推门进去,见到师青玄卧的如一条长虫,便走过去,拉开他的被子,注视着他:“委屈?”
师青玄见被扒了出来,脸颊通红,为自己反咬他不耻,也为这场景脸红,羞愧道:“不,是我错了!”
“不,你委屈了,错在我。”其实贺玄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是知道这样说师青玄定会谅他,他母亲如此,他小妹如此,师青玄必然也如此。
“是我嫉妒你样样比我强,仗着你惯常怜我让我,反说你欺负我,怎麽想都是我的错呀!阿玄,你每天都聪明,怎麽这会儿傻了!”师青玄没料他会这麽说。
“如我惯常说的,我的本身就是你的本事,你若想要,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一生都不离不弃!”贺玄见他说自己傻,很认这话,他确实在处理有关师青玄的事儿都会犯傻,所辛直接表白吧!
“噗嗤——你也不能养我一辈子呀!”师青玄在梦里困禁成女相,但是心底从未觉得自己是需要被人照顾的女子,听贺玄如此表心意,只觉好笑。
“青澜,我真心喜欢你,一见倾心,再见钟情,三见非你不娶!”贺玄说的很实诚。
“但除了初见,你天天见我啊!”师青玄留在贺玄身边,主要是想起个护法保佑的作用,他不确定黄粱术是不是重演入梦者心结,让他经历过往同样的苦痛,如果是那样,他会毫不犹豫的替贺玄承担所有的厄运,真的没想过贺玄居然会对他倾心又钟情。
“所以我日日看着你,夜夜想着你,怜惜你,爱护你,青澜真的看不到我真心吗?”贺玄低着头,不敢看师青玄的表情,语气直白的很绝望,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都这样说了,师青玄还不见一点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