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雨大概就是我和符椋之间无形的特殊枢纽,连接着我和她的每次相遇。
南方的雨季很漫长,我们还有许多时间,不是吗?
不要太急切了——我告诉自己。
“符椋小姐,你真及时。”
我看着她一边把借的伞放回店门口旁专门安置雨伞的地方的空隙上,然后掏出一张大额钞票递给我,我便按照往常的流程给她找零。
她对我话里的揶揄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抱歉,雀,这几天有点忙,我都没怎麽出过门,所以来晚了。”
我下意识地想问她“在忙什麽能好几天不出门?”,注意到我们的关系可能没有我想象中的那麽亲昵后,我张开嘴,未发一声又尴尬地闭上了。
符椋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我一下,好像是看出了我的疑虑,接着回複道:“因为我在写书,然后前段时间有本书和出版社谈好準备出版了。最近约定好的截稿日期快到了,编辑催得紧,所以我紧急闭关了一下。”
我愣了愣,“你是作家吗?”
“大概我还担不上这个‘家’字。”
“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捋了几下碎发,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可却是字字珠玑、掷地有声的,“那些能被称得上是作家的人,不都有那麽几本属于的自己拿得出手的代表作嚒?我写的不过就是些窠臼褪色的陈词滥调罢了,能出版的话…只能说是很幸运?假如我这样名不副实的人,随便出两本烂俗小说就能被这麽叫了的话,那这作家的头衔,岂不是会变得烂大街而没有份量了?”
我没想过符椋会对我说这麽多,而且听得出来,她好像一点也不为自己的书可以出版而开心着。看起来那麽坚韧、自信的一个人,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吗?那时候这样就想着,想着想着就将这些话不知不觉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