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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麻雀gl Dudtj 1028 字 3个月前

不出意外的话,这对中年夫妇就是符椋的父母。

“…阿雀?”

符椋惊讶地喊了一下我的名字,瞳孔一阵骤缩,闪过短暂的茫然,接着是疏离和抵牾,最后才化为平静。

她的眼睛本身是很多情的桃花眼,可在如今望向我的时候,却又如此冷漠薄凉。明明在雨夜过后,我再也没见过她用这样令人心碎的眼神看过我,便一直以为是她的无心之举。倘若真是那样就好了。

那时头脑空白的我一时不清楚我做错了什麽惹她生气,下意识地抓住她的衣袖想解释点什麽,却被她身后莫名比之更为冰冷的、刺在我身上就像利刃般的几道目光给惊得触电似的收回。

我们面面相觑,直到那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开口了。她盯着符椋,没正眼看我。她的语气很亲切,但还是有种使人为之震颤的厉色,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小椋,这是谁?”

最终,我想象的两个人的晚餐,被迫转变为了四个人。

符椋主动去盛饭了,留下我不知所措地盯着身前的菜抿着唇一言不发,和她的家人在桌边对峙不下,他们打量的目光总反複地落在我身上。

俨然弥漫着驱散不尽的焦灼压抑的气氛,如同面临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爸,妈,您们一直盯着阿雀看,都给人家看不好意思了知道吗?”符椋一边递着碗一边赶忙为我打圆场,再数好筷子后走到他们中间的空隙中,揽着两人的肩膀微笑,“在想什麽呢?她真的只是我朋友的女儿啊,那麽年轻。最近因为要在这边找工作所以暂住在我家,今天才刚到呢,不过很快就会搬走的。”

“您们看东西都还没置办好呢,就为了招待您们做了这麽多漂亮的菜,再不吃真的要凉了。冷了可就不好吃了,可别辜负人家小姑娘的一片真心啊。”

从她一开始说我是她朋友的女儿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尽管她在插科打诨中暗暗地偏袒着我,可让我失望的是,做法就是极力撇清自己跟我的亲密关系。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为什麽要这麽做,坦坦蕩蕩地承认不好吗?”慢一拍地想起我们的差异。

这样的结果,才是最真实的吧?

我生长的家庭环境即便很畸形,但同时也很简单,没有过凝重严肃的氛围,总是很自在。

就连我母亲在没发现我喜欢她前,我亲口说我可能是个txl的时候,她都表现得异常冷静,甚至很轻松,就像我们不是在谈论,这个放在如今符椋这种很典型的传统家庭里,向来属于不可触碰的禁忌的话题,而是在谈论我们的日常。

她对我说,这没什麽大不了的,所以不必特意告诉她;但也不要太过张扬,有些人的思想里住着只怪兽,因此会不受控制地对你恶语相向。可他们其实也很可怜,因为被它寄生后就再也摆脱不掉了。

它害怕很多事情,包括爱的选择。异性也好,同性也罢,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可它却很顽固地视“同性恋爱”这种东西为敌人,唯恐自己被它打败,所以不留余力地抨击它,将它鬼魅化。

不过,任何人都有爱的选择权,你不要管别人,因为是你自己的人生。喜欢谁的话,尽情享受这个过程就好了,纵使其中定然会体味五味杂陈的情绪,但我仍然希望你不要气馁,不要忘了爱。

——爱会让一切都变得更好的。

那为什麽,我亲爱的母亲,在我曾经那麽那麽喜欢你的时候,你却恨上了我,然后匆匆地逃走了呢?

这顿饭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辛苦和难过的一次。

我没说过几句话,所以几乎都是符椋和她的亲人在讲,我像个透明人一样插不进去。和事佬符椋为了端水也尝试跟我搭过几次话,我不太想理她,便随意敷衍了几句,懂了我意思后便不再继续。

哪怕聊得很家常,但我不是傻子,我听出了些别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特意告诉我才说得一会儿大声又一会儿细声的。

他们夫妇俩做为父母开明是开明,或许是有钱人家的通病,他们很自大,也很傲慢,对自己固守着的冥顽不灵的地方供认不讳,话里话外都说了对txl的忌讳,尤其是自己的孩子绝不可能成为txl,只要结婚的对象是男人就好了,生不生孩子都无所谓。

我偶尔动动筷子夹些离自己很近的菜便怪异地感到了满足,而之前心心念念想让符椋为我夹菜的动作变做慌张,无尽的慌张,还有心寒。

我终于明白了她和那男人聚餐是做什麽了。

所以呢,跟我在一起还是只是玩玩、只是消遣,玩腻了就把我跟她的那些所谓的前任,抑或着说是床//伴一样随意抛弃吗?什麽良药什麽太阳的话,给其他人说过好多遍了吧?我的感动和爱才是真正的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