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回屋里,给焦阳发了条微信,一直等到天黑了那边都还没回。这让夏天本就焦虑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他虽然答应了焦阳说不想,但其实偶尔发呆放空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想起焦阳那天的眼神,但要说想,其实也没有。
一个正面临高考的高中生脑容量就这麽大点,基本都让学习占满了,也就捡着那点发呆的间隙回忆回忆他哥的样子,能让他放松不少。
夏天想,这大概和秀色可餐是一个道理。
明天就要考试了,班里群里老师说让他们别绷着,抢这点时间意义已经不大了。夏天也这麽想,他趴下去,将脸埋进臂弯。焦阳那天的话就跟弹幕似的在他脑子里不停播放。
余婉芝敲门,给拿了要穿衣服,搁在床尾最显眼的地方,免得明天手忙脚乱。
夏天擡脸:“谢谢外婆。”
余婉芝瞧过来,突然好大动静“呦”了一声:“脸怎麽这麽红?”
夏天摸摸脸,有点不好意思:“有点热。”
“热你开空调啊。”余婉芝念念叨叨:“不开空调能不热嘛。”
夏天咧开嘴,脸上乐呵呵,心里惦记的却是焦阳怎麽还没回消息。突然,手机在桌上震了一下,他忙不叠抓起来,眼睛笑得弯下来,美滋滋的在屏幕上打字。
余婉芝见状也笑:“跟谁聊天这麽高兴。”
“跟阳哥聊呢。”夏天语气里掩不住的欢快:“外婆,阳哥给我问了个签,上上签!”
余婉芝听他阳哥长阳哥短,脸上的笑容愈发开:“哪个国家啊这麽厉害,还能问签。”
夏天知道,这十有八九是焦阳为了哄他高兴才说的,但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妨碍他为此感到快乐。
翌日一早,他爸妈开车一块送他去考场。说不紧张是假的,他爸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轻松,不指望他攀多高,平常心就好。
夏天拍回去,一本正经:“知道啦老夏。”
他告别父母,随着人流走向考场大门,进去前最后看了眼手机,忽然,屏幕亮起来。
“哥?”他接起来:“你可真能掐点,我马上关机封起来了。”
电话那端传来嘈杂的人声,焦阳的声音听着没那麽清晰。
“夏天。”他说:“回头看看。”
夏天怔两秒,从这话里预料到了什麽,缓慢,好似卡顿一般转了半个身子。
不远处,他父母五米外的马路边,停着那辆他肖想了好久的黑色越野,车头放着一束向日葵,一旁是他叫了两年“阳哥”的人。
夏天惊喜地叫了声“哥”,好多话想说,最终凝成一句:“我想好了,我——”
“不急。”焦阳笑着:“我就在这。”
骄阳似火,明媚的照耀着整座城市,夏天握着手机,忽地擡高手臂,沖着来时的方向很大劲地挥了挥:“那你等等我!”
那麽热烈,那麽耀眼。
焦阳想,他会永远记得今天,记着这张比阳光还要明媚的笑脸。
一个偶然,灿烂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