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的烈阳毒辣得不讲一点情面,钟望星束起颈后的黑发,让出林荫道的靠里一半,随后马上被许愿挤进。
路过一家早餐店,许愿破冰问道:“哥,你吃早餐没?”
“你觉得呢?”
许愿无疑问了一个送命题,暗暗懊悔,吞下邀请钟望星去吃嗦粉的话,听他说起今早的惊心动魄:“我接到林琼华电话的时候人还是木的,衣服都来不及换,还吃早餐?”
钟望星在睡衣方面没那麽讲究,是件舒适的衣服就能套着入睡,所以他现下以一身松垮干净的短袖长裤走在街上,也没人能看出半分匆忙和不得体。
“对不起。”
这三个字许愿在派出所里说完,出了派出所还要挂在嘴边。
钟望星没接受他的道歉:“我叫林琼华跟你说别动手,她没告诉你吗?”
许愿声息更小了,像树枝上的蝉鸣:“……说了。”
“说了你还……”钟望星拧起眉,又怕自己的表情太严肃,垂头稳了一会,才擡眼心有余悸道:“你知不知道那锁的重量是能砸死人的?”
钟望星一不走,许愿也停下,老实巴交地给他训:“如果你今天砸下去了,你有想过会有什麽后果吗?”
钟望星太后怕了,宣洩时就收不住力,语调难免不冷静:“你是来上班的,不是来当打手的,王誉要骂就让他骂啊,我都不在意你……”
“我就是在意!”被压制的许愿猝然屡教不改地顶撞出声。
钟望星猛地怔住,对上许愿偏执且纯粹的双眸。
和握着那把锁时的感受相同,没有原由,许愿顶撞钟望星的话完全出自于不可逆转的本能。
连钟望星也掰不过来的本能。
“我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你,有本事就不要让我听到,听到就不可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