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
“我听说确诊了躁郁症的人都需要上报到有关部门,我们需要準备些什麽吗?”
说心底话,许愿是不希望钟望星被上报的。
曲医生习惯性扶了扶镜框:“我给钟望星下的诊断是抑郁状态和焦虑状态,并没有躁郁。”
许愿迷惘道:“为什麽?”
曲医生把座椅推进桌下,手搭在椅上说:“国家将这些重性精神疾病纳入系统管理,是为了保护患者,降低风险,因此这种界定在临床上我个人认为是要仔细斟酌的。”
“就拿钟望星来说,他的情况更偏向双相二型,焦虑和抑郁更重,躁狂很轻。“
”况且这只是初步诊断,躁郁症在医学上是存在较高的误诊率的,后续治疗的成效也还未知,轻易就给他贴上这样很难再撕下来的标签,让他定期接受社区回访,背上诸多限制,时刻提醒他自己异于常人,与环境格格不入,这些都可能会被他当做社会对精神病人的偏见与针对,从而自甘堕落,加重病势。”
这也是许愿的顾虑,曲医生全都有考量在内,在最后确诊时手下留情,避免医院后台自动上报,尽心竭力地为钟望星减压。
许愿说:“谢谢你,曲医生。”
他明白曲医生在硬性规则和医者本心中间做了取舍,才真情实意的致以感谢。
“不会。”曲医生捡起桌上的笔挂进胸前衣兜:“走吧,去看看钟望星。”
“嗯。”
护士站斜对间的病房里,曲医生和许愿到时,正有护士在给钟望星换输液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