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机会,祝修雅摩挲手指,看了眼远处凑在一群人中,时不时往他这瞅一眼的余宴之。
祝修雅边走边想要怎麽搭话,有钱人都挺傲的,会因为不认识对方,觉得对方排不上名号而拒绝交流。
想了一路,祝修雅胳膊自然的搭上车窗,表情严肃地直接抛出问题:“哎,问你个问题,沈落月是不是有个弟弟?”
闺蜜惊了一下,往那边一退,被吓到没两秒就恢複表情,犹豫地看着他,不像坏人,闺蜜摇摇头:“沈家就他一个儿子。”
他应该没骗人,跟沈落月走的近,就意味着跟沈家走的近。祝修雅皱起眉点头,猜想的没一个对,他大脑组织了一会,“你有没有见过跟他长一样的人?”
沈落月
“没有。”闺蜜苦笑,说着又抽身边纸,“这世上没有人能如他一般。”
也是,他们长太像了。祝修雅大脑短暂的短了下路,很快推翻这话:“万一有呢?”
“如果有,那就是他。”闺蜜本来还在擦眼泪,听见他的话唰地擡头,眼睛里闪亮光,“你见到他了?你是不是见到他了?!”
那小孩是沈落月?逗谁呢他可没那麽难伺候。品了下那番话,祝修雅回过神笑,看眼车里人,这小孩怕是入魔了吧,他笑笑:“能见到他我来这干什麽。”
“如果你看到,那他一定是沈落月!”闺蜜说完垂下头,用纸擦眼泪,低声喃喃,“他没坐飞机,但是我联系不上他,他手机丢了。”
“哦。”祝修雅没放心上,见他擦眼泪还想笑,沈落月是怎麽交上这麽爱哭的闺蜜的?这可不像他性格。顺嘴应了声,“没坐飞机怎麽会联系不上。”
“他有个初中同学,父母外地生了病急着去,沈落月把票给了他,那天太晚了,司机都在休息,他一个人坐的班车。”
说话慢吞吞地,祝修雅竖耳朵听着,顺手点了根烟,胳膊搭车窗上,边吸边看四周,听到后面他一怔,倏地扭回头,目光狐疑地盯着他表情,没撒谎。
沈落月没坐飞机?是另一个人拿了他的票?心瞬间被提起,祝修雅扭身,两只胳膊都搭上去,死死盯着人眼睛,狠狠吸了两口:“哪辆班车?他有没有跟你说?为什麽会联系不上?”
这兇神恶煞的样子把闺蜜吓到,他往后一挪,胳膊擡起擦,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着抽纸说:“出车祸了,就在飞机掉的地方,网上在传是司机的女儿在飞机上,他一时气不过,想带着全车人去死,你没看新闻吗,每天都在发生车祸。”
出车祸了?祝修雅盯着他发愣,他当然知道,医院三天两头就有车祸送来的患者,如果人死的太多,他做完手术就会抽空去看新闻,看现场惨烈成什麽样子,连医生都无法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但也只看本地新闻,外地的他从来没看过,自然不知道。祝修雅愣愣地看着他,如果是飞机,更多是一瞬间死亡,可是车祸……
烟被刚才两口吸完了,热意烫手,他扔掉烟头,又摸了根出来点上,拿在手上看着它烧,点点沉重的头:“新闻怎麽说?不会全死了吧?”
“死了几个,剩下人都活着。”闺蜜说着摸手机,动作焦急地翻什麽,最后往他眼前一递,“但是有几个人,车祸后自己走了…”他指着监控视频中一个模糊的人,“这个人,这个人是沈落月!我认识!他没死!”
视频只有几个人从车碎片中爬出来,若无其事走离现场的画面,祝修雅拿过来把进度条拖到开头,反複看了几遍,现场看着无比惨烈,路上还有几个横着的过路人,甚至有个人祝修雅看到他被撞飞出去,消失在监控画面中。
无论看过多少车祸,再看见时依然会起鸡皮疙瘩,祝修雅表情难看,在人影快要消失在监控中时按下暂停:“你确定是这个?他不是长发吗?”
“是长发,他当晚剪了,还是我剪的,也不知道为什麽要剪。”
“剪了?”祝修雅瞪着他,脑子里闪过什麽,他觉得这人在逗他,要麽就是瞎。祝修雅短促地笑了两声,不太相信,“哦,他不会还是哑巴吧?“
“你怎麽知道?你跟他什麽关系?”闺蜜瞬间睁大眼,他激动地贴近车门,“沈落月之前出了意外,被划伤过声带,他觉得声音难听,第二天就去做手术,把自己变成哑巴了!”
这个瞬间的停顿仿佛永恒,时间似乎凝固了,祝修雅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脑子里涌发出各种不可思议地场景情节,手上烟不受控地掉落,他试图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最后他拉下衣领,指着自己脖颈位置,手在空气中画弧度,最后一次问:“是这吗?有个这样式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