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点,蔔渡仰头算了算时间,“我一直以为只是心理阴影没过去,大概等到我逃出去两年后吧,我才意识到我厌食了,心理上的厌恶已经影响生理,喉咙会自动将食物往外吐,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抑制这种呕吐。”
“大概就是这样。”没被握住的那只手往外一摊,她示意宿灼讲完了,像讲完一个睡前故事那样轻松洒脱。
宿灼的心却一抽一抽的,将手心好像没有温度的手握得更紧,因为一小时前的吊水,连带着上面的伤口,整只手都是凉的,怎麽暖都暖不过来。
粉饰美好的幕布拉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惨淡人生残酷着赤裸展现在眼前,这是她差点走上的道路,也是蔔渡切切实实被蹉跎的经历,血淋淋的压得人心慌。
她颤抖着回想每一次和蔔渡一起吃饭的场景,终于沿着记忆的长廊读懂了每一个当时,微皱眉头和慢吞吞动作的含义。
她的声音快要破碎了:“那我每一次逼你吃东西,你那麽听话……”
“不是逼迫哦。”掌心轻轻托起她愈发往下底的脸,贴着微微带点肉的脸颊反複摩挲,打断她的自怨自艾:“你是解药。”
“解……药?”她怔怔地,不理解。
“每一次和你在一起时,抵抗反应会弱很多,可能因为你是这个世界里的主体,受你影响,我胃口好很多,睡眠质量也会提升。只是一分开不多久,这种正向影响就会慢慢消失。”
蔔渡低下头,贴着宿灼被擡起的额头,像成鸟安抚幼鸟那般,语气柔和温情:“所以,不要怪自己没发现,我也没想刻意去隐瞒,只是一切都这样刚刚好,在你面前我很少难受。”
“这样吗?那更近的话,你会更舒服吗?”宿灼将凳子挪得更靠前,上身贴着床栏完全贴在蔔渡身上,将脸主动凑进对方手里,“接触面积有影响吗?”
“噗嗤——”蔔渡被逗笑了,食指点在小狗一样越靠越近的额头上,轻轻向后推,将人推坐直了:“只要面对面就好了,不用这麽近,床栏卡着肚子不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