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惯性的作用下,轮胎连着人一起脱离地面,蹦了起来,眼看就要到达空中最高点,蔔渡松开环抱的双臂,脱离轮胎和宿灼。
不带一丝犹豫。
她体重轻,轻松就被甩离一直护着她的怀抱,在轮胎向下落的时候,还在有向上向前的趋势。
久违的剧烈失重感在一瞬间抓紧了心髒,她屏住呼吸,咧开嘴角,在寒风中放肆地笑起来。
对,就是这样,漫长而短促的失重后,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疼痛会一瞬间席卷全身,那时候是最清醒又无法控制的时候。
恐高,害怕的就是这个过程。
哪怕有安全带,绝对安全的防护,但只要待在未封闭的高处,无论站着,坐着,躺着,都会不受控制地幻想,不自觉地战栗。
全身上下的肌肉会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发起抖,呼吸急促。
正常的大脑会控制人体避开危险,远离高处,至少不会真的向下跳。
可蔔渡早知道自己不一样,害怕,却又隐秘地期盼着下坠的过程。
滑梯的坡度不大,冬天衣服又厚,摔不出事,可身体不受理性控制地想要自救。
抑制住向下伸手的沖动,她闭上眼,感受心髒处那一瞬的抽痛。
剧烈的痛感使人更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真实存在,反而带来快感。
然而,比这些都更强烈的,是拽住她手臂,将她往回拉的力。
抓住她的手有些慌乱,滑了两次才彻底握住了,手忙脚乱往回搂。
她的脸撞在柔软又坚实的胸口,隔着面具,撞得有点痛,可还没被双手牢牢箍住的腰部肌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