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执不看好他们俩的结局，但是仍然欣赏程一一的勇气。

向青梅竹马告白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失去的準备。

远处的山，静谧且安静，正如这个夜晚。陶执和杨俞躺在帐篷里，都不做声，因为空间小，两个人挨得极近，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手臂挨着手臂，痒痒的。

杨俞翻过身来，和陶执面对面，相互对视着，都不做声，近距离观察，陶执发现杨俞虹膜颜色很深，像望不见底的深井，像暗黑的虫洞，漆黑的狭小空间，他们像被世界抛弃的旅人。

夜晚的帐篷只能听见咚咚的心跳声，越跳越快，他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杨俞的。

要是世界停止在这一分钟，陶执可能并不会为整体人类的消亡感到悲伤，反而会为时间停滞感到欣喜。

他看着杨俞的眼睛，不敢眨眼，他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浓重的情绪，情欲，和他梦中一样，这可能对陶执来说很难相信，但很好接受。

杨俞覆过身来，软软的嘴唇贴住了他的，呼吸陡然加重，却几近温柔，都怕破碎了对方。

陶执用手环住了对方，少年的脊背是这样单薄，轻吻了很久。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漆黑的夜里，交换了一个濡湿的吻。

旅程结束，他们也没有那个运气看见萤火虫，但是他们都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