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神殿的塞拉莱脚步一顿。
啪嗒、
足尖踢到一支倾倒的金杯。
路德维希缓缓抬头。
缺乏打理的黑发因蹲身垂首的姿势披散在脸颊,遮盖大半面容,一片黑暗中冷不丁仰起黑黑白白渐次的脸庞,效果有些惊悚,塞拉莱不自觉后退一步。
“你在搞什……”
话未说完,迎面扑来对玩家分身来说超级大只的人影,丝毫没有身量自觉的某人把他死死抱在怀里,像只猫似的凑在颈边蹭来蹭去,塞塞塞塞地咕噜个不停。
发丝划过颈窝,痒痒的。
“呜呜,塞塞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天我是怎样度过的,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神殿没有人陪我说话,好寂寞;天天有烦人的小虫子骚扰,一波又一波怎么也打不完,好烦躁;想你想得快发疯你却连条传讯都不发给我,既担心你过得不开心,又害怕你太开心顾不上想我……”
祂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絮絮叨叨地宣泄着思念。
塞拉莱一手虚虚搭在祂脖子上,另一只手则不断揉揉头拍拍背,堪称面点大师般顺毛安慰。
他的声线温柔至极:“是我不好,我错了,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路德维希哼哼唧唧,搂着他不放手,蹭来蹭去如同标记般试图让他浑身都沾满自己的气味。
塞拉莱心软成一片。
好可爱。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分别以来,一点一点积累起来自以为微弱的思念,在这个瞬间陡然爆发,直到此时塞拉莱才发现,每个出神的瞬间,那种怅然若失与心尖一点点沉甸甸的难言情绪究竟是什么。
“我想你了。”
神殿内室瞬间变亮,一盏又一盏漂浮的灯散发出柔和却明亮的光,投射在黑发神明闪闪发光的眸中,清晰映照出其间喜悦与炙热的爱恋。
不含任何纷杂欲念地在恋人唇边落下清脆一吻,路德维希此时兴奋得像是摇尾的小狗,单手抱起塞拉莱让他坐在臂弯,身体不自觉向祂倾斜,双手搂住脖颈形成依赖的脆弱姿态。
“塞塞,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有好好装修哦!”
祂抱着塞拉莱一一展示这些天以来的劳动成果。
风格各异却毫不违和的房间,不论是高悬的穹顶还是角落的装饰,无一不精,能看出装饰者绝非敷衍应付,而是耐心慢慢地细致装点。
每一滴、每一点、都是塞拉莱曾设想过的场景,哪怕是他本人都遗忘在记忆深处的闲谈,都被祂一一展示于现实。
与其说是本源神殿,倒更像是满足所有塞拉莱喜好与审美的建筑,从幻想落入了现实。
塞拉莱凑过去贴贴:“你怎么这么好……”
路德维希笑着回应:“是塞塞好。”
窝在柔软毛绒躺椅上为路德维希讲述这些天以来的游戏经历,哪怕是一点小事,祂都听得津津有味,双手捧脸撑在屈起的膝盖上,一眨不眨注视着他,句句有回应。
与他一起吐槽遇到的奇葩,因为他的高兴而高兴,因为他的失落而忧心,不会满嘴讲着大道理抨击他带着个人色彩的看法。
渐渐地,塞拉莱的嗓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软,口中吐露含混不清,俱都吞没。
不知何时,两人凑得越来越近,近得鼻尖快要碰到鼻尖,能清晰地从对方眼里看清自己的倒影,两张截然不同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情感。
蜻蜓点水的一吻落在唇间,塞拉莱与路德维希谁都没有闭眼,也没有呼吸,柔软唇瓣紧贴在一起,直到人类身体的他先承受不住。
“呼……”新鲜空气吸入肺部,塞拉莱大口喘息,喘着喘着便大笑起来,于是,路德维希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