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被汗打湿黏在额角,眼尾烧得一片通红,汪霁拿盆接了水反复给他更换额头上的湿毛巾。毛巾搭上一会儿就要被体温捂热,汪霁一次次放进加了冰块的水里打湿,在安静的房间里叹了口气。
符苏这次生病用了快五天时间才堪堪好转。
吊瓶打到第三天他夜里就不再发热,第四天他不顾汪霁阻拦坚持要洗澡。
“再不洗真臭了。”
浴室里的水声响个不停,洗到后来汪霁差点以为他在里面晕了过去,他现在听不见喊他又不能有回应,汪霁险些推门进去看见他的裸体。
等到第五天,符苏的听力就差不多恢复了。
“刚好,”彼时他声音还有些哑,冲汪霁扬了扬手上的东西,“便签本也写完了。”
岂止是便签本,家里的几支中性笔也已经没墨了,这几天两个人的话实在是忒多。
白天还好,符苏躺床上或是露台上挂吊瓶,汪霁边拿砂锅熬稠稠的米油边掐着点给他换水拔针,还要抽空去打理菜地。
到了晚上,两个人靠在床头,符苏这时候的体温又会升上来一点,他怕汪霁担心,汪霁也怕他病中多思,两个人念书的时候都是好学生,那时候没传的小纸条在这几天传尽了,直接导致了本和笔的光荣退休。
汪姨过来的时候,符苏在房间里和他的私人医生视频通话,汪霁听见声音下了楼。
走到前院他吓一跳,汪姨两只手里提满了东西。
他走过去:“姨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
把东西拎到旁边的桌子上,汪姨问:“小符好点儿了?”
汪霁点头:“好了,今天都能和我讲话了,现在在房里和医生视频。”
汪姨挺高兴,拍了拍胸口:“哎唷,菩萨保佑,好了就好,我这几天心里都替他惦记呢,你说小符那么好怎么就得了这种病……”
病好了是好事,哪怕是暂时的好也是好事,汪姨把桌上的袋子打开,道:“这些是鸡蛋,我刚从鸡圈里捡来的,有的都还热乎,就是面上有点脏,你洗一洗再煮给小符吃,他不是不喜欢油煎的,就喜欢白水煮鸡蛋吗。”
“这是鸡,你汪叔刚杀的,都收拾干净了,是只老母鸡,刚才那袋蛋里就有它下的蛋,你们炖点鸡汤喝,别说小符,你这几天都瘦了。”
汪叔昨天去菜地里干活,正碰上汪霁在地里种大白菜和白萝卜,看见汪霁他大惊失色,回到家和汪姨说,快点杀只鸡给小霁补补吧,人瘦得不知道是他挥锄头还是锄头挥他,好好一个帅小伙都枯槁了!
汪霁听了直笑:“我叔上学时语文指定学的好吧,形容的这么生动呢。”
汪姨也笑:“他就这样,学会个词就乱用,汪弈扬有时候回家窝沙发上打那个手机游戏,打输了他也跑过来告诉我,说儿子怎么了怎么突然面如死灰了,给我吓一跳。”
纵然汪叔有点夸张,汪霁也的确是瘦了。
这几天符苏一直发烧得吃清淡的。
拿砂锅小火慢熬熬出米油的大米粥,只放一点盐煮到入口即化的清汤面,还有为了补充维c拿各种水果蔬菜榨成的汁和糊糊……
一天三顿做的都是这些,汪霁自己也没再另外做,心里有事不怎么有胃口,索性跟着符苏一起吃了几天病号餐。
鸡和鸡蛋都没推辞掉,汪姨放下东西就走了,汪霁把东西拿上楼,想着过两天得去乡里掂两斤猪筒骨和牛肉送过去。
回来这么长时间,汪姨家的鸡圈鸭圈都快给他们吃空了。
第25章 红糖麻油炖蛋
汪蕤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汪霁正在厨房里炖鸡汤。
汪叔把鸡收拾得特别干净,不仅外面的毛拔了,鸡头和鸡屁股剁了,就连里头的肾脏和贴骨血这些都给清理了。
汪霁把鸡剁成小块,家养的土鸡干净,煮出来的汤没有什么血沫子所以用不着焯水,拿清水冲洗两遍就行,这样炖出来的汤会更鲜。
鸡块冷水下锅,大火煮开后撇去浮沫,往里放一把姜丝和几颗红枣,又加了两根天麻和一小把茯苓。
天麻和茯苓味甘,性平,一个归肝经,一个归心肺脾肾经,天麻可治眩晕头痛,茯苓可以安神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