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季无痕一夜辗转难眠，出门去皇宫时，满眼的杀气。

不像是进宫赴宴，反倒像是去宫里造反。

宫里的太监看到季无痕没个好脸色，心里咯噔了一下。

“世子来了？”

跟在皇帝多年的首席太监，常年伴君如伴虎，看尽了皇权至上的威严可怕，原本是最沉稳冷静之人。

却因为季无痕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郎面前失了分寸。

一次两次便罢，每每看到都会心悸，尤其是近些年来频繁出入皇宫，令人窒息。

“皇上在养心殿？”

季无痕冷言冷语地蹦出一句话。

首席太监卑躬屈膝地点头，“皇上在里头等着世子一起用膳呢。”

“带路。”

季无痕望着皇城内的天空，蔚蓝无比，却令人喘不过气来。

“世子请。”

太监勾着拂尘，领着季无痕进了殿内，皇帝看到人来了，沧桑的面孔才稍稍有了血色，慈祥的模样不像个威严至高无上的帝王，反而是个宠爱孩子的长辈。

“痕儿，来了？传膳。”

“是，皇上。”

太监立马下去安排，摆桌上御膳房的一品菜系。

四方桌摆的满满当当。

梨花木桌就坐着季无痕和老皇帝二人，伺候的人也全部退下。

伯侄二人在内殿交谈。

“尝尝？朕记得这盘香酥鸭，你小时候最喜欢吃。”

“谢谢皇上。”

季无痕并没有动筷，望着琳琅满目的美食佳肴，心里装满了城府。

“有心事？”

皇帝吃了一口菜，嗓音低沉地询问，长辈风范十足。

“无痕何时能离开皇宫？”

皇宫偌大，一来一去好几个时辰，眨眼间就天黑。

好像活不到尽头般……

“赶着去偷人？”

皇帝卸下了严肃的包袱，并没有发怒，反而开起玩笑起来。

季无痕一听，细细地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个回事。

自己的确要在夜黑风高的时候，去偷人，偷的还不是良家妇女，也不是黄花大闺女，而是个身份卑微的冲喜男媳。